两人对视良久，最终还是项霄败下阵来。
垂眸自嘲的笑了笑，项霄说道：
“说我没学，的确不全对，但我倒真还就没学，只是不知，高叔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高廉微微一笑，指出项霄的错漏之处。
“贤侄你掩饰的很好，没有任何问题，按我估计，哪怕上了那个从宽凳，也不会露出半点破绽，毕竟马仙洪都说你没学了。
可我听到马仙洪供词的时候，注意到了一个特别的地方。
供词连着看没有任何问题，但有些解释的过于繁琐了。
马仙洪在面对所有提问的时候，都是言简意赅，能说的就直接说，不想说的也只字不提，从不拐弯抹角。
可对于你的问题，马仙洪明显话比较多，尤其是那一句‘你本人’让我格外在意。
然后我就在想，本人之外会是什么，直到我收到情报，你在龙虎山上，以及碧游村里，似乎都曾召唤过一个黑色的东西，那东西似乎还能变成与你一般无二的样貌。
也是从这里，我知道了你的秘密。
你的确没有学任何八奇技，连你师父陆瑾传你的通天箓都没学。
那个东西，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你欲念的化身吧？或者说是…心魔？
这样一来，所有的事就都解释得通了。”
听完高廉的分析，项霄苦笑。
虽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暴露的这么快，是他没有想到的，本以为至少能瞒到纳森岛之后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龙虎山之前，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心魔会被催生出来。
心魔出来以后，他也没有想到这些。
按理说就算心魔学了通天箓也没什么，那东西本身就是自己师父给的，自己爱怎么用就怎么用，别人也管不着。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心魔会对神机百炼这么热衷。
在当时看来，这一系列事情都没有任何问题，进展的都很顺畅。
可就是这些蛛丝马迹的线索，硬是被高廉串联起来，从而推测出了事情的真相。
“行吧，高叔你都猜对了。”事已至此，项霄只能坦然接受被看穿的事实。
“放心，你的事，除非你自己愿意公布，不然我是不会说的。”
高廉给项霄吃了颗定心丸，随后又说道：
“我要给你办的小事，就是帮你完成有关逆生三重的研究。”说到这里，高廉打趣道：“师父过不了心魔关，师门传承有严重问题，卷入八奇技的漩涡，却又因家里的立场必须游走在不内不外的位置，总是一个人负重前行也很累吧？现在被我看穿，是不是也感觉轻松了许多？”
项霄脸上浮现笑意。
“确实，轻松了不少，不过这件事高叔你还是别参与的好。
八奇技，没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哦？”高廉诧异的看向项霄，疑惑的询问道：“怎么个不简单？说说看。”
项霄抿了抿唇，并没有将事情坦然相告，只是说道：
“八奇技，疑似与仙踪有关。”
高廉双眼一眯，皱起眉头，对于局势的敏感，让他立刻意识到了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会引起多大的动乱。
“竟然是这样……贤侄，你不如趁早脱身吧。”
高廉怕项霄陷得太深，到最后反而出不来，毕竟项霄现在可是已经有了心魔。
“我已经脱不开身了，从我决定去罗天大醮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知道自己会被卷进这场漩涡之中。
高叔，今天既然聊到这里，我就多说两句。
人心的贪婪，止不住，我们也只能维持短暂的平静。
这东西，我毁不掉，哪怕是动用圈子以外的力量，也毁不掉。
那…已经是触及到自然法则的东西，它有的是时间可以消磨，但百十年后，后人们就会淡忘，他们会再次被吸引，被诱惑，咱们止不住的。”
听着项霄的话，高廉眼中逐渐有杀意开始涌动。
“贤侄，你也是军旅出身，我只问你一句，杀不绝么？”
项霄摇摇头，回道：“那样肯定会演变成普通人和异人的战争，如雪崩一样，咱们根本控制不了。”
“那就任他们这样胡作非为？！”高廉情绪明显变得激动，他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平复了心情，左右看了看后，他又问道：“那你现在追查到哪一步了？”
“马仙洪背后还有势力，这点公司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嗯。”高廉点头，说道：“那些被控制的人，我们通过一些技术手段，得知了曜星社这个名字。”
项霄微微颔首，补充道：“我很确定，曜星社里，也有一个八奇技，就是那个人控制了马仙洪，导致他记忆缺失，并且用这种手段哄骗马仙洪制造修身炉。
我推测，对方应该是想要用修身炉达到成仙，或者另类成仙的目的。
并且，通过马仙洪也不难看出，对方的手段，对于同为八奇技拥有者的其他效果不大，不然马仙洪就不会是被哄骗，而是被完全控制。”
高廉也认同项霄的说法，那个隐藏在背后的曜星社，也让公司感到头疼。
“贤侄，你有没有破解这种控制的手段？
不瞒你说，这次公司员工被对方暗中控制，让公司也感到了危机，对方能无声无息的渗透进公司内部，虽然现在看着还是基层员工，但鬼知道到底有没有渗透进高层。”
项霄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手指敲着桌子思索着。
半晌，他给出回答。
“破解我肯定做不到，但在之前动手的时候，我察觉到那些人看着跟常人无异，但太过淡然，面对生死也同样淡然。
别人可能察觉不到，但从古至今，就没有人能在被我们项家的杀威狱抓到，还能不面露痛苦的，那些人却做到了。
因此我猜测，那些人的内心应该已经被改造的极度平静。”
他说完，高廉就附和道：“的确，这点公司的人也已经证明。”
项霄点头，说道：“如此的话，虽然破解我做不到，但甄别还是可以的，心魔，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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