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曦如今住处挺多的，可以住在宫里，就凭容帝对暖后的感情，宫里不会有其他娘娘，因此宫里很多寝宫都空着。
也可以去她两个孩子那住，当然她还是喜欢住自己的宅子。
何文悦没怨过她这个堂姐，毕竟出嫁前她们的关系很差，见面准吵架。可这会来这里的只有堂姐，在她最惨的时候。
何文曦拉着堂妹上了马车，而后说道：“暂时跟我待着吧。”
“不用。北光……”白王妃低下了头。
“我怕你自己待着会想不开。”何文曦也派人去凤月侯府了，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战司雪在那，堂妹会说实话并不奇怪。
让她不太明白的是，“可即便知道了身世，北光和北月都是孝顺孩子，也不会怪你这个娘亲的。”
她不太懂为何两个孩子没跟着何文悦。
“北光和北月是我养大的，我恨，我对他们的感情很复杂，他们那么好看那么听话，即便我冷漠反复无常，他们还是一次次扑向我，喊着娘亲。可我就是放不下，青姨娘是第一楼出来的，我想报复那对狗男女，就用第一楼的方式养大了北光。北光应该是知道了。”
何文悦猜应当是凤月侯的人看出了什么，凤月晚是个武夫没什么心眼，可她身旁能人极多。
何文曦看堂妹的眼神是鄙夷，如果易地而处，她是不会为难孩子。可白王和青姨娘已经死了，何文悦这仇也没处报了。
养着夫君和情人生下来的孩子，还不能撒手不管，毕竟上头还有个老王爷呢。
“这白王父子俩欺人太甚，儿子死的早躲了清闲，老的活着一点用也没有。”何文曦憋得慌，这事太憋屈了。
她是隐约有听说白王私奔这事，可她并不知道孩子不是何文悦的……
她又没有第一楼和凤鸣阁那样的消息网，第一楼应当是知道的，但刻意隐瞒了这事。
“我虽是这么想，可我也不敢说啊。那老头子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一年到头也就回一次府，白王府都快被他掏空了。”何文悦说起这些的时候，没那么沮丧了。
“倒是第一楼怎么会替你们瞒着这事？我只知道那个短命白王跟人私奔过。不知道两个孩子不是你生的。”
“青姨娘是第一楼出来的人，第一楼一向护短。”何文悦回答道。
何文曦慢慢点了下头，“这第一楼留着也是个祸害。”
“堂姐莫冲动，如今二殿下和凤月侯走的很近。凤月侯又是个没脑子的，人家给她个笑脸她就掏心掏肺。要是你和凤月侯起了冲突，凤月侯可不会在意你是谁。”何文悦忙劝道。
她是觉着她和凤月侯的恩怨到此为止了，她因为上一辈人的恩怨，苛待了两个孩子。如今她们之间的情分算是有个结局了。但毕竟是她养大的孩子，如今北光和北月能跟那群人玩一块去，她虽然不想承认，可还是不得不承认，孩子们比她懂得审时度势。
何文曦怀里抱着竹夫人，外面还下着雨，倒是缓解了燥热。
“你有脑子把日子过成这样？口口声声说人家凤月晚村姑没脑子，你就没好好想过吗？寒门贵子本就稀少，能在恶劣的环境中长成如今的模样，这也就罢了，这世上有些人就是天才，天生就出类拔萃，老天爷追着喂饭吃。可她不但坐上了那个位置，还在短时间内聚集了我熊霸所有青年才俊。年轻一辈中最优秀的那一群，哪一个不是她凤月晚的朋友？”
何文曦也是闲着没事，她打算等雨停了就上路的，还得去边境跟同门会合。
“那是我熊霸一向如此，熊霸人慕强，对强者有向往之心。凤月晚又是个没心眼的，她身边朋友多只是因为她没威胁。”何文悦一边嘟囔着一边琢磨着，好像是她看轻了凤月晚，在她眼中这世上的女子，无论身份如何，她总是习惯以一个婆婆的眼光看她们。
“我今天非得给你说明白了。战司安不强吗？熊北护不强吗？百里止戈不强吗？辰月不强？怎么偏偏是凤月晚呢？文悦啊，世道不同了，因为她这样的女子而变得不同了。她先是凤月晚，才是熊霸子民，才是明月和凤家的孩子。她明明就是年轻一辈中最强大最优秀的孩子！”
何文悦惊呆了，“行吧，你说的都对。可据我所知四殿下和凤月晚关系并不好，怎么你对她如此推崇？”
“你和我关系还不好呢。年轻时候就是如此，北夏太过年轻，年纪轻轻就肩负重任，她有些急躁了。凤月晚气她怨她，会当面骂她打她，不会不管她。孩子们之间的感情比你想的纯粹坚固。”
何文曦说完也有些疑惑，她和凤月晚也没见过几次，她为何会这般笃定？但她的直觉从来没错过。
何文悦跟何文曦回家之后，住进了个宽敞的小院。
她坐在院内的小棚子里，这棚子周围的纱帐早已被雨水浸透，但棚顶的防雨布倒是质量不错。
何文悦此时此刻才真的安静下来，她的家没了，她只是愤怒，好像并没有什么不舍。
那个困住她半生的宅子，终于不在了。
凤月晚落下，坐在走廊旁的栏杆上，她是穿着雨鞋出来的。
她甩着双脚踢打着雨水，玩得不亦乐乎。
何文悦瞄了她一眼，“你也是来教训我的吗？”
“我怕你想不开自尽了，毕竟是北月和北光的娘。你以后别添乱就行。”
凤月晚说完就离开了何文曦的宅子，大门外是熊北光，他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母亲。
皇宫内，朝臣蜂拥而至，都在那告状呢。
容帝对此只说了一句话，“凤月侯疯了十八年，如今虽然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实际上病还没好。”
容帝这么说自然不会让朝臣们善罢甘休，后来神农天墨和司药来了，证实了这件事。
一时间吵闹声少了一大半。但凡能站在这的，哪个也不是傻子啊，谁都知道不能惹大夫，要是惹了神农家和司家，恐怕会短命。
明月言上前，“陛下，既然凤月侯的病还没治好，恐难当重任。”
容帝笑眼看他，咱们明月大人为了帮自家孩子，真是一点都不藏着了。
“晚晚的病吧，只要你们别去招惹她，她不会犯病。”神农天墨说道。
随后明月言跟司药和神农天墨一块走了。
朝臣们看着这三人的背影，真想骂人，一唱一和的，都不藏着掖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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