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念和季岑将吴月宁送回家后，一起回了豪庭。
一路上，吴月宁都沉默不语，只在下车时，忽然抱了抱明念，眼眸幽深，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最后毫不犹豫转身跑进了幽暗的小巷。
那眼神，像是下定了某种深刻的决定，莫名叫人感到沉重。
季岑见她出神了好半天，叹了口气，还是将吴月宁的交代说了出来。
“她可能会离开这里。”
明念猛然抬头，不明所以盯着他：“什么意思？”
季岑思索：“应该是退学，然后带着她妈妈远离深市。”
一句话，震的明念久久回不过神，她没想到吴月宁最后的眼神竟然是告别。
转念一想，好像又符合一切，被逼到绝境的少女，这条路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明念的表情太过难看，就连季岑都察觉出了不对，他蹙眉，怎么都觉得她不应该是这副脸色惨白又慌乱的表情。
季岑打开1801的门，几乎是将呆滞的明念揽抱着进去，他握了握少女冰冷的双手，转身倒了杯热水，又将空调温度调高。
想了想，他安慰道：“别太难过，她不是被逼的。”
而是博弈之后，取得的利益最大化。
后面这句话，季岑没有说出口，他总觉得的，好像所有人一开始都看低了吴月宁，就连他也是。
但经过这次，季岑才发现，吴月宁可能从始至终都是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的人，她可能和明念想象中弱小被动的样子不一样。
闻言，明念却仍是原来那副模样，好半晌，她才呆呆的回过神，啊了一声，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
“我有点饿了，有吃的吗？”她收敛起神色，忽然笑着开口。
季岑见她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站起身打电话让人送餐。
自从他搬回来后，便没有再让保姆过来，偶尔会有钟点工收拾，饭菜都是然让人送的。
沉默地吃完了饭，明念没有留下补习，说了声后便回了对面，看着轻轻合上的大门，季岑站在客厅久久没有回神。
分明好不容易靠近的。
为什么又要把自己封闭起来。
忽然，季岑脑袋闪过一阵针扎般的刺痛，他踉跄几步撑在桌面上才不至于跌倒，好一会，疼痛消退，他熟练地从柜子里拿出药盒，拆开一颗吞了下去。
时间来到九点，季岑将手里的报告看完，难以抵挡的困意铺天盖地袭来，眼皮似乎都蒙上千斤重量，他像往常一般洗漱完，一头倒在被子上睡了过去。
*
那天之后，明念在学校里再没有见过吴月宁。
一直到期末考试，班里隐隐传出她退学的消息。
屈雯雯和几个同学从办公室快速跑回，神情激动又唏嘘。
“真没想到，快要期末考了，吴月宁竟然退学了。”
有人惋惜不已：“老黄快心痛死了，这可是考京北的好苗子，可惜啊。”
“我们班不是还有个明念吗！老黄就知足吧。”
很快，老黄神情凝重地进了教室，人群瞬间做鸟兽状散开。
“都吵什么！过两天就要期末考了，都复习好了？”
“整个班就你们最吵，看看人家五班！”
说着，他在班里扫视两圈，随手点了点：“你，还有你，来两个人把吴月宁的位置腾出来，后面的人依次补位往前坐。”
此话一出，班里一片哗然。
尽管明念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酸涩和失落还是占满了她整颗心脏。
放学后，明念打算去图书馆复习，屈雯雯为了得到于倩承诺的进步奖励，也罕见地努力了起来。
“我妈答应我，只要我这次不再是倒数前十名之内，过年就带我去看演唱会。”
“对了念念，过年你爸妈会回来吗？去你家这么多次，还没见过你爸妈一次呢。”
明念闻言，已经能够熟练的应付过去了。
“他们在国外呢，忙得很，可能会回来吃个年夜饭。”
“啊，那你岂不是后面又要一个人。”
“没关系啊。”
屈雯雯叹气：“我要去姥姥家过年，不然就可以呆在深市陪你了，不过我就待半个月，很快就回来了。”
两人说着，绿灯亮起，有说有笑地准备去对面，就在这时，路边忽然冲出一辆车，擦着两人而过，忽然刹住了车。
明念被吓了一跳，赶紧将屈雯雯推开，自己则是被逼得后退摔倒在地。
路边的不少人都被这一幕吓到了，反应过来后，想要破口大骂，但在认出这是什么车后，纷纷压低声音离开了。
这是一辆粉白色的玛莎拉蒂。
明念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车后座下来一个穿着毛呢红裙的女人，屈雯雯见明念呆愣愣的，赶紧将人扶起来。
“同学，你没事吧？”
前座的司机下车，歉意的看着明念，那个女人不紧不慢走到他们身边，目露担忧。
“王叔，你怎么开的车，不知道这段路是放学高峰期吗，吓到两个孩子了。”宁时雨上前一步，扶起明念，嗔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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