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依然那么平静，却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因为我知道，你一直在怕。”她的声音低沉却清晰，“你怕我离开，怕我跟易中海走得太近，怕我从此不再需要你。”她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你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你，但是你却总是设法让自己站在距离之外。”
“我……”何雨柱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心里的那种沉重感让他几乎无法喘息，他感到自己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无法动弹。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真正考虑过我，考虑过我的感受？”何雨水的声音又响起，带着一种难得的坚决和清晰，“你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来看事情，你觉得我需要你，你觉得你可以给我安全感，你觉得自己能一直守着我，成为我唯一的依靠。但你从来没想过，我也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我也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未来。”
“你……”何雨柱心头一震，突然感到一阵刺痛，像是一根针狠狠扎进了他的胸膛。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厨房的橱柜上。整个空间仿佛一下子变得狭窄，气氛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何雨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揭开他的防备，揭开他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你从来没问过我，想过什么。”何雨水的眼神变得有些愣神，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语气软了下来，“我知道你担心我，想让我过得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所谓的好，未必就是我想要的好？”
何雨柱脑海中一片混乱，所有的言语都堵在喉咙里，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将它们说出来。他从未觉得自己有过那么多的选择，毕竟，曾经的一切都让他习惯了生活中有何雨水在，习惯了她依赖自己的样子。就像今天晚上，他站在这里腌制着鱼，似乎这才是他能为她做的唯一事情，哪怕她并不在乎，哪怕她并不需要。
“我……”他试图说些什么，但声音却卡在了喉咙深处，怎么也吐不出来。
何雨水见状，也并未再多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转身朝门口走去。她的背影显得有些孤独，仿佛那一刻她已经不再依赖于何雨柱，甚至开始有些疏远了。他愣住了，站在厨房的门口，目送她离开，心中的空洞感愈发明显。那种失落与无力感涌上心头，几乎让他难以忍受。
“雨水……”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并不是不想让你过得好……”
何雨水的脚步停顿了，她微微转头，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但并未说话。那一瞬间，何雨柱突然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所谓的“关心”不过是建立在自己对她的占有欲上，或者说，是一种他自以为是的控制。对于她来说，这份“关心”不仅是负担，甚至有时候，可能是一种束缚。而他却一直在固执地认为，这是他应尽的责任。
电话那头的沉默再次降临，何雨柱能够清晰地听到父亲急促的呼吸声，那种深深的震惊和无助感几乎让他无法承受。他知道，父亲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面对这种情况，毕竟他一直是那个坚强的父亲，那个从未在儿子面前露出脆弱的人。
“柱子，你……”父亲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你现在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病情已经不轻了。”何雨柱顿了顿，艰难地说出了接下来的话，“他们建议尽早治疗，但我知道，手术和化疗的风险很大，甚至……可能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你别说这些。”父亲的声音突然变得急切，“你要做治疗，马上去做，听到没有？我不管你怎么想，你必须去治疗，柱子，不能放弃。”
何雨柱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父亲的反应虽然在他预料之中，但他依然无法避免内心的波动。那种愧疚感，像一条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喘息。
“爸，我知道你会说这些。”何雨柱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但我已经准备好了。我知道我做的选择可能让你失望，但我不能再拖下去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说这种话？”父亲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放弃你？你还年轻，你一定能战胜病魔的，柱子，你不能放弃。”
“爸，我没有放弃。”何雨柱的声音渐渐变得坚定起来，尽管心中依然有着无法抑制的痛苦和恐惧，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只是……不想让你再为我担心了。你已经为我操了太多的心，我不想再让你痛苦。”
电话那头的沉默再次延续了几秒，父亲似乎在努力压抑自己内心的情绪。终于，他开口了，语气变得柔和而坚定：“柱子，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爸爸都会支持你。我知道你一直很坚强，但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我们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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