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书斋内多了一位新老师。
在这位老师来之前，曾经有几位大儒来过这里教书。
可面对早已在郡主们心中生根发芽的女学，老夫子们只当这是倒反天罡。不但没有赞同，甚至还大骂林寒柔。
这一下引起了，郡主们的不满，前几任老师都被气得吐血。
可如今这位乌先生不一样，他的第一堂课，客观地看待女学，点出的女学的好坏。
往日那些半懂不懂的学问，在乌先生的口中说出，却变得浅显易懂起来，郡主们倒是纷纷来了兴趣。
“没想到乌先生教弟子还是一把好手，这些个丫头每天叽叽喳喳的，请的几个老夫子被气得吐血了几次。”
一说起这件事，老皇帝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帮大儒说起治国策略，能滔滔不绝说上三天三夜不带重复的。
可面对一群小丫头，一个个没了脾气，无从下手。
之前还说林寒柔小家子气，明明一身才华，投身官场多好，非得在这里教学生。
结果林寒柔提出入学，一群人又说她离经叛道，说什么女孩子必须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与男人争什么高低。
老皇帝并不在意什么儒家学问，他也觉得这些老人有些太迂腐了。
乌仇点了点头说道。
“臣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可在接触到女学之后，我才发现林夫子想要打破的可不是女子不能做官的禁忌。”
“而是为了打破世俗对女子的偏见。”
老皇帝点了点头，女学之说确实有些惊世骇俗，寻常人根本想不到这些。
他根本想不到，还有这样一条路，等着人走。
“你觉得，女学如何？”
“臣不敢做评价。”
乌仇显然思考过女学之事，所以才会说出这话。
“世俗的偏见对于女子来说是枷锁，可同样也是秩序的一种，若是打破的话，也许会造成很大的影响，所以臣不敢妄加评论。”
“你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总的来看是好事，天下女子有多少，其中不缺乏一些才华见解惊艳之人。”
这才是乌仇最赞同女学的地方，若是女学真的扩散，天下读书人将会增加一辈。
赞赏之余，他不忘继续说道。
“可女学无法施行，光是打破世俗的枷锁意味着混乱，而这是如今的大夏无法承受的。”
“这话说得不错，但以后可以。”
老皇帝看着天上的太阳，缓缓握紧了手心。
“再给朕十年，朕可以平定东洲，到时候可以试着推广女学。”
“陛下千秋万古。”
乌仇闻言，连忙行礼。
老皇帝摆了摆手，一脸鄙夷。
“行了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会不清楚？”
“朕知道你的意思，如今这朝堂太让朕心累了，还请先生出山助我。”
乌仇一愣，笑着摆手。
“陛下这话可就折煞老臣了，臣现在只想教教弟子，过一点清净的生活。”
“这就够了。”
……
这不够！
以一己之力，将虬龙大日经修炼到如今的境界，哪怕不去解决噬龙蛊，也能活上几十年，够么？
远远不够！
修成雷狱剑经，一身修为堪称神通之下无敌够么？
不够！
可以在九龙夺嫡之中活着脱身够么？
不够！！
不成神通，终究无法自保。
顾景炎盘膝坐在后山的石头上，回顾着自己的修行，膝盖上的玄重剑，随着他的心境不断颤动。
卦象已成，他如今获得了二十一年的寿命，可以尝试一下冲击神通境。
也可以就此收手，借助河图洛书暗中收集寿命，让自己变成一个正常人。
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选择，也意味着两条完全不同的路。
选择任何一条，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顾景炎在扪心自问，自己到底该如何走。
他并没有犹豫太久，因为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顾景炎从未与任何人说过，他不甘心待在这里。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连陷害自己的人都没找到，就待在冷宫里过一辈子。
他不甘心身中噬龙蛊，还安稳躲起来。
他自认为算不得什么圣人，不管动手的人是谁，他都要找到对方，将这一切尽数还回去。
他缓缓深吸一口气。
后山的竹林安静了下来，仿佛连时间都变慢了。
在冷宫待了不少日子，他也待够了。
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安静的看着他，忽然开口说道。
“在整个大夏王朝，只有一个人的修行速度与你相当。”
“谁？”
顾景炎并未转身，而是直接开口询问。
在冷宫之内，能悄无声息出现在这里的只有一个人。
高公公。
这位隐藏极深的老人，正是大夏王朝屹立在东洲的底牌之一。
只是知道他存在的人很少，如今听过他故事的人也不多。
老人感知着顾景炎身上的气息，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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