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
林御的话好像刺激到了原零。
他挣扎着站起，将包裹面容的黑色布条随手扯掉。
之下的那一张脸庞普通，年轻又沧桑，那是增寿药吃多了的表现：
“凡人怎么了？凡人也能走到如今的地步！”
“能构建太原星界，不比谁差！”
“你以为自己赢了吗？呵呵呵，你只是赢了一个废物...若是古祖还在，你将见证凡人的愤怒！”
他说着说着，脸上泛起苦笑。
原本以为是星界崛起之机，怎料会是星界覆灭之果...可悲，可叹呐...
“星空场域锁不住你，无数星辰雾困不住你...谁能想到，你竟是一尊繁星高阶呢？”
“一招棋败，满盘皆输啊！”
原零这一脉血脉特殊，永无法走上修道之路，不得钧天之力，无敌之躯。
能依靠一些计谋手段走到这个地步，已尽了全力。
如今星界最后一尊繁星存在被须臾灭掉，最后一点希望也算幻灭了。
他绝望又无奈，感慨万千：
“只可惜那曜日层次的契约只见一份，否则...”
“所以，秘境何在？”交谈的数息间，林御已经锁定了太原星界宝库所在。
那里十分庞大，内里空间堪比一些行星，想来存货不少。
战利品有了着落，现在唯一让林御好奇的，只有那处出产契约的秘境了。
若是能在其中得到些强大契约，那他先前的一些想法便有实现的可能。
怎料林御才问出口，原零便已哈哈大笑起来：
“你想知道秘境何在？哈哈哈哈...”
他的脸上满是狰狞，那双灰色的曈死死盯着林御，一字一句道：
“做梦！”
原零并不傻，
太原星界毁灭已成定局，他也必死无疑，凭什么要便宜他的仇人？
林御目光扫向跪倒在地的神通真王，这尊真王明白林御意思，立马低头解释道：
“晚辈亦不知，请前辈息怒。”
“秘境所在乃是原家世代不传之秘，哪怕唯一一次见证其展开，也是在这片大殿之内，之后就不见踪迹了。”
“我等下属旦有一丝窥探之心，立马便会浑身剧痛，苦不堪言，所以...”
“除了这该死的蝼蚁，无人知晓秘境所在...”这尊真王怨气很重。
有林御在此撑腰，契约能调动的大道都不敢靠近，自然威胁不到祂，祂才敢一口一个蝼蚁怒骂。
只是骂完这一句，祂的头便埋得更低了，唯恐林御生气之下一巴掌给自己拍了。
原零面上的狰狞掺杂些许笑意，已不在乎这些许骂名：“听到了吗？除了本座无人知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你永远不可能窥探我原家之秘...死都别想得到！”
原零的话很刺耳，林御面色却没什么变化，只有诧异与费解。
他低头，那双无限深邃的眼瞳倒映原零的狰狞，淡淡发问：
“是谁给你的自信？”
原零笑意微僵，心下感受一丝不妙。
“以凡人之躯端坐云端，让你目空一切。”
“以至于你真的将强者当作奴仆，认为祂们一无是处，甚至生出了能在一尊真皇面前隐藏脑中所想的念头。”
“何其愚蠢。”
原零瞳孔微缩，张口欲言，
但窃之道则已自林御手中浮现，瞬息钻入原零脑海之中。
他脸上的狰狞散去，变成痴呆模样。
数息之后，原零眼耳口鼻都在喷血，双眼上翻，浑身颤抖，一头栽倒在地。
原零就这般死了，但自他脑海内回到林御手心之上的窃之道则却带来了讯息。
秘境的所在，知悉了。
那尊神通真王姿态更低了，恨不得伏在地上。
“你叫什么？”林御发问。
“晚辈名为雨连。”雨连真王紧张不已，迎接接下来的命运。
“雨连真王么？”
林御沉吟数息开口吩咐道：
“本皇有好生之德，且不杀你这助纣为虐之辈，但想活下去，还要看你表现如何。”
“谢前辈不杀之恩，求前辈指路，晚辈必定全力以赴！”
林御双手负后，一副高手做派：
“既如此，便暂由你主持星界秩序，而后开启星门，联络星空道院，让他们派人处理此地财富，可能做到？”
雨连真王眼珠子都一亮，吩咐祂做事就好，就怕什么都不说给祂宰了。
“前辈放心！”
“去吧。”
“是，前辈！”
看着这尊真王化为流光遁入星雾之内加速离去，林御的表情才有所变化。
他垂眸，再度看向地上扭曲的尸体，而后探手一抓，金红色道火喷涌而出，铺满尸躯，肉体焚烧的焦臭味和噼啪声不绝。
片刻之后，原地就只有一滩黑漆漆的灰，以及...一枚闪烁晦暗光泽的黑石。
黑石纹路古朴，流动很稀薄的道韵，看上去不算特别神异。
但能在林御道火之下保存的物件，必定是不凡的。
林御将之摄到手中，结合先前自窃之道则获得的讯息，便可还原太原星界的全部真相了。
昔年，
道源超星系团边缘区域出现一秘境，无数人都推测其来历，却不得解释。
恰逢一位少年自家族中出游，他血脉产生异变，神异又特殊，无法踏入武道之路。
走入寰宇不过想见证其他进化路，搏一长生之机。
因缘际会之下，祂来到了天穹星系，并在一个微妙的时间穿过秘境出口。
恰巧，一枚晶莹的黑色石子自秘境飞出，落入他的识海生根发芽。
又恰好，一尊手持契约的真王存在自秘境内追出...
至此，一个传奇开始了，
但普通人的一生太过仓促，回眸数十年之路，不过眨眼一瞬。
“我死了，太原星界还能再度屹立否？”
这位寰宇中最微不足道的‘凡人’这般想，以至于生出了对付‘道君’的念头。
他成功了！
一个凡人，跨越无数阶层奴役一尊道君，这是从未出现过的事，但还是那句话，凡人的一生太短了。
随着寿限抵达极致，增寿药再无作用，他只能死去，太原星界也逐渐衰败，直至如今招惹林御，彻底走向终结。
“成也依靠强者外力，败也在强者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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