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意！”岁岁看得心焦，顾忌着她说过的话又不敢上前。
“没事。”她含糊着回答了一句，又站了起来。
眼看她连握枪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它的瞳仁红了一瞬。
谢从意瞄准前方逐渐靠近的杀手开了几枪，不仅全部错失致命位置，而且又被打伤了。
她倒在地上眼前晕眩起来，听见了身旁重重的落地声。
是季云因。
他弯着腰咳血，视线被血色阻隔。
杀手包围了过来，正打算送他们最后一程，下一秒却见谢从意突然消失了。
她传到了两人身后，双枪齐发对准了他们的后脑勺。
“砰——”
一声过后她撞上了院墙，激光枪脱手而出，远远甩飞了出去。
谢从意闷哼一声，唇边又流下一条血线。
“不许伤害他们！”岁岁再也忍不住，现出了身形。
谢从意张了张口无声地说了几个字，五脏六腑传来的剧痛让她眼神失焦了片刻。
岁岁的眼珠亮了起来，眼睛深处泛着微微的红光。
无数枝条应它而来将杀手的手脚紧紧束缚住，打断了他们的攻击。
在强大的内力下，枝条隐隐有了断裂的趋向。
它晃了晃身子，再度发力。
“快走！”
季云因和谢从意几乎是同时使用了传送阵，他们回到了五区的实验室，岁岁也出现在了半空。
不过它只停顿了一下，就竭力摔在了地上。
谢从意轻轻叫了它一声。
岁岁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有点虚弱的说：“我很快就好了。”
数据世界里的一切生物都不是真实的，它想要控制那些植物只能把自己的生命力分享给它们，这对现在的它来说损耗太大了。
“它们来了。”季云因听到了机械球穿过空气的流动声。
几秒以后它们就闪着红光飞了进来。
“走。”
他们再次传送去到了顶层。
远方的炸弹声此起彼伏，恍惚间整栋大楼都震了几下。
岁岁慢慢飞高，“我先治好你们。”
传送次数再多也是远远不够的，半小时的任务时间足以让他们死好几次了。
谢从意深知这个道理，但见它连自己的身体都稳不住，她还是开口让它量力而为。
“不用帮我治疗。”季云因说。
“如果你想死我不会阻止你，但我现在还不能死。”她淡淡地说，“你也看出来了吧，这个世界很难，没有同伴合作根本活不下去。”
季云因闭上了眼，神情疲惫。
“很抱歉这样跟你说，但假如你是我，应该也会这么做。”
“因为，这就是系统让我们组队的原因。”
他睁开眼看向她。
谢从意眼神落在半空，“为了一些理由不得不活下去，这就是我们现在的状态。”
季云因陷入沉思。
“它们又来了！”看见机械球的身影出现，岁岁被迫停下了治疗。
“走吧。”谢从意说完传送离开了，她知道季云因会跟上的。
在约定地点等了一会儿，他果然出现了，依旧安静地垂着头。
谢从意抓住岁岁让它休息一下。
“你们的伤还没好。”
她神情柔和，“已经够了。”
去三区之前她和季云因约定过，如果遇到难以对抗的危险，那就让岁岁给彼此传递撤离的信号。
没想到小家伙会因此受伤。
其实谢从意心里很生气，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岁岁还小，它所有的认知都是从她这里获取的。
她没有把自己看的很重要，它却不然。
季云因忽然站了起来，“我们走吧。”
五区很大，每一层的路线都错综复杂，只要求生者合理利用这里的地形，再加上传送阵，就能避开追踪的机械球撑到时间结束。
三区同理。
越是到后面的任务就越不能和杀手们正面冲突了。
这也是谢从意之前保留传送机会的原因，只不过她没想到杀手升级的速度会这么快，直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没有周全地考虑到这些因素，所以她做出了错误决策，害的季云因和岁岁都受了伤。
谢从意也少见地沉默下来。
半小时后这一轮的任务终于结束，但他们还是轻松不起来。
系统给予的奖励远远无法弥补损失，之后几天只会更加危险。
中途休息的时候，岁岁总算断断续续为他们治好了伤，它把自己变小后窝在谢从意身上慢慢恢复。
季云因坐在旁边看了它一会儿。
“它就是你的理由吗？”
谢从意嗯了一声，低头看着岁岁，眉眼温和。
“那为什么你还没放弃那种想法？”
她不答反问：“你呢，为什么还要进入生存游戏？”
季云因沉默半晌，“答应了别人。”
“所以不能主动放弃生命，只能被动的死去是吗？”
见他不说话，她轻声说：“我大概比你好一点，我有选择，只是不知不觉的时候选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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