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经纬却不生气,反而理直气壮地说:“老大人此言差矣!在商言商罢了。他们有需求,无论是信息、人脉,还是某些特殊的‘便利’,我这里有供应,各取所需,公平交易。再说了,我朝律法,可未曾明令禁止官员或其家族经营产业。只要依法纳税,不欺行霸市,有何不可?”
石锦朝被他这番“歪理”气得胸口起伏,口不择言地喝道:“强词夺理!你一个七品县令,便如此娇纵妄为,目无尊上!若让你这等人生居高位,那还了得?是不是连陛下、太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了!”
张经纬脸色一正,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目光直视石锦朝:“陛下乃天下之主,万民之父,我张经纬岂会不放在眼里?我是要放在心里敬着!反倒是你们这些御史言官,整天将圣人挂在嘴边,动不动就扣上大不敬的帽子,行的却是党同伐异、攻讦构陷之事,这才是真正有辱皇家圣明!”
“你……你大胆!” 石锦朝被他这番犀利的反驳噎得说不出话来。
石玲玲看到一向强势的兄长在张经纬面前连连吃瘪,心情莫名地舒畅了许多,她趁势追问,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那张大人……对太后娘娘,也放心上吗?”
张经纬毫不犹豫,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敬仰:“那是自然!如今天子年幼,太后娘娘以一介女流之身,垂帘听政,稳住朝纲,你看如今我天朝,虽有边患,但内部大体安定,百姓也算安居乐业,这难道没有太后娘娘宵衣旰食、辛劳持政的功劳吗?”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近乎真诚的感慨,“我只是个边陲小县令,帮不上娘娘什么大忙,只想努力做好自己分内之事,治理好这一方水土,让高阳百姓日子过得好些,国库税收多些,这便是我能为娘娘分忧,尽的一份心力了。”
“咳咳……” 一旁的孔书生实在听不下去这过于露骨(且在他看来极其虚伪)的奉承,忍不住轻咳了两声。这等拍马屁的功夫,即便是他这等熟读圣贤书、深谙官场之道的儒学世家子弟,也自愧弗如,难以如此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口。
在场除了感动得一塌糊涂、眼圈都有些微红的石玲玲,其他人都听得出来这话里掺了多少水分。然而,偏偏这“假话”听在石玲玲耳中,却如同甘霖滋润了干涸的心田。
孔书生为了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开口转移话题,语气谦和:“敢问张县男,师从哪位大儒?能教出县男这般……嗯……独具慧眼的弟子。”
张经纬坦然道:“某师从云州太守,刘延之刘大人!”
石锦朝立刻抓住了话柄,冷笑一声,带着嘲讽:“原来是东海炳公(刘延之的老师)的门下!怪不得……说起话来如此……哼!说到底,你们显学一脉,与那心学也算属同宗,最是擅长这些蛊惑人心的谣言歪理,巧言令色!”
张经纬闻言,非但不恼,反而挺直了腰板,义正词严地反驳:“我们显学弟子,行的端,做得正,讲求的是经世致用,实事求是!岂会像某些人,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却纵容族亲,勾结邪教,荼毒天朝百姓,视人命如草芥!” 他这话,几乎是直接指向了石锦朝之前包庇族人的丑闻。
“你!你找死!” 石锦朝被戳到痛处,瞬间暴怒,猛地站起身,指着张经纬,手指都在颤抖。
张经纬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嘴角带着讥诮:“这就生气了?看来,我猜得没错,你果然是石相的门人党羽。你们这些京官啊,圈子是真乱,一会儿是相党,一会儿是藩王党,一会儿又是左右两相党,争权夺利,乌烟瘴气。要我说啊,与其费尽心思站队,不如跟我一样。”
石玲玲此刻已经完全被张经纬的胆识和言辞吸引,忍不住追问:“那……张大人你是哪一党?”
张经纬昂首挺胸,声音清晰而坚定,掷地有声:
“我张经纬,是帝党!一心朝圣,忠君爱国,绝无二心!”
孔书生见气氛再次剑拔弩张,连忙开口试图缓和,语气带着无奈:“张县男这话说的,倒显得我们好像是心怀异志的二臣贼子一般了。”
张经纬却毫不留情,目光扫过石锦朝和孔书生,冷笑道:“是不是二臣,不是靠嘴说,是看行动!你们整天只想着结党营私,维护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利益,为了扳倒政敌无所不用其极,何曾真正将朝廷利益、百姓福祉放在首位?说你们是只顾私利、罔顾国事的‘二臣’,有何不对?!”
“狂妄!狂妄至极!” 石锦朝彻底被激怒了,胸膛剧烈起伏,脸色涨得通红,指着张经纬,却因极致的愤怒而一时组织不起更有力的语言,只能反复斥骂,“竖子不足与谋!简直无法无天!” 雅间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喜欢做皇帝又不会做,只能靠通天代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做皇帝又不会做,只能靠通天代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