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秦宇的应对
秦宇的手指在触碰到叶瑶胳膊的瞬间，明显感觉到她肩头的僵硬。空气里还残留着林薇香水的甜腻气，混着商场中央空调的冷风，像根细针似的扎在人后颈上。
“走了。”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叶瑶针织衫的袖口，那里有圈起球的毛线——是上周她加班时，他在公司楼下等她，看着她趴在桌上睡觉，袖口蹭着键盘磨出来的。
叶瑶没动。她的目光还落在林薇转身的背影上，那身酒红色连衣裙的裙摆扫过旁边的化妆品柜台，导购员递过去的试用装被带得晃了晃，像片随时会掉的叶子。
“小瑶？”秦宇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指尖几乎要陷进她胳膊的软肉里。他能闻到她发间的洗发水味，是他前阵子在超市随手拿的樱花味，当时还被她笑说“大男人怎么会喜欢这种甜腻腻的”，此刻却成了让他心慌的镇定剂。
叶瑶终于跟着他挪动脚步，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敲在秦宇的神经上。他们穿过化妆品区的霓虹灯带，那些闪烁的光点落在叶瑶脸上，忽明忽暗，让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刚才说的……”叶瑶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大学时你送我的那条围巾，是她织的？”
秦宇的喉咙猛地发紧。他记得那条灰蓝色的围巾，毛线是叶瑶最喜欢的马海毛，软乎乎的总粘在她毛衣上。那年冬天叶瑶总戴着它，说是“秦宇牌温暖”。他当时怎么说的？好像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那必须的，我可是跟着教程学了半个月”。
“不是。”他扯着叶瑶拐进男装区，这边的光线暗了些，背景音乐换成了低沉的爵士乐。他停下脚步，双手扶着叶瑶的肩膀，强迫她面对着自己，“围巾是我买的毛线，请楼下阿姨织的。林薇……她当时确实想给我织围巾，但我没要。”
叶瑶的睫毛颤了颤，像被风吹动的蝶翼。她的视线落在秦宇的衬衫纽扣上，第三颗纽扣松了线，是昨天她帮他缝补时没扎紧的。“那她为什么说……”
“她记错了。”秦宇打断她，声音里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他看到叶瑶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像颗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漾开圈圈涟漪。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分手那天，林薇也是这样站在他面前，红着眼说“秦宇你会后悔的”，当时他只觉得是年少轻狂的气话，此刻却像根刺，扎得他后心发疼。
男装区的导购员抱着件西装外套走过来，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先生需要给女朋友挑件外套吗？我们新款的羊绒大衣很适合这位小姐的气质。”
秦宇没回头，只是盯着叶瑶的眼睛：“小瑶，我和林薇已经是过去式了。从大三那年我跟她提分手，到现在整整五年，我们没联系过，没见过面，甚至连朋友圈都互相屏蔽了。”
叶瑶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包带，那是个棕色的托特包，是秦宇上个月发了奖金给她买的，她说“太大了像个麻袋”，却每天都背着。“她刚才说，你以前总陪她来这家商场买东西。”
“是来过，但那都是五年前的事了。”秦宇的声音软了下来，他伸手想去碰叶瑶的脸，却被她微微偏头躲开了。他的手僵在半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小瑶，你知道我记性不好，很多过去的事情早就忘了。我现在能记住的，是你喜欢喝三分糖的珍珠奶茶，是你看恐怖片时总喜欢抓着我的胳膊，是你每个月那几天总会腰疼……”
他说着说着，突然觉得有点委屈。他和叶瑶在一起两年，他自认已经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他记得她所有的小习惯，会在她来例假时提前备好红糖姜茶，会在她加班到深夜时开车去接她，会在她偶尔闹脾气时耐着性子哄她……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我不是不信你。”叶瑶终于抬起头，眼睛里蒙着层水汽，“我就是……就是觉得有点不舒服。就像突然发现，自己每天走的路，以前也曾有别人陪着一起走过。”
秦宇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他想起自己刚认识叶瑶的时候，她总是大大咧咧的，笑起来眼睛会弯成月牙，从来不会因为这种事情闹别扭。可现在，她站在他面前，眼圈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他突然意识到，叶瑶不是不信任他，她只是在乎他。在乎到会因为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一个模糊不清的过去，而感到不安。
“对不起。”秦宇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把叶瑶揽进怀里。她的身体还是有点僵硬，但没有推开他。“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过去的事情，不该让你从别人嘴里听到。”
叶瑶的脸埋在他的胸口，他能感觉到她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衬衫。“其实……我也不是想知道你过去的所有事情。每个人都有过去，我明白的。”
“但我想告诉你。”秦宇收紧了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了些，“我和林薇是在大一认识的，在一起两年。我们分手，是因为性格不合，她喜欢热闹，喜欢出去玩，而我那时候更想好好学习，准备考研。我们吵了很多次架，最后和平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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