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当叶初雪悠悠转醒之际。
一缕天光透过那扇紧闭的窗户缝隙，悄无声息地滑入了殿内。
此时，那轻薄的纱帐之中，光芒仿若被轻柔的水波晕染过一般，显得格外柔和。
叶初雪刚醒来，仍觉得意识有些迷蒙恍惚。
昨夜那如梦似幻的一幕幕记忆碎片，开始在她的脑海中如流星般闪过。
飘飘浮浮，恰似水中泛起的粼粼波光，透着一种如梦如幻的迷离之感。
她缓缓睁开双眸，却发觉腰际依旧有一只手紧紧地拥着自己。
转头看去，只见沈星夜的脸正亲昵地贴着她的脖颈，那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让她不禁微微一颤。
稍稍感受了一下当下这般亲昵的状态，叶初雪的脸颊瞬间泛起了一抹红晕。
她轻声问道：“沈星夜，你醒了？”
“嗯。” 沈星夜低低地应了一声。
其实，沈星夜这一夜未曾合眼。
昨夜发生的一切于他而言，仿佛太过美好，美好得都显得有些不真实了，以至于他都不敢轻易睡去。
生怕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幻的美梦，一旦睡去，醒来便会化为泡影。
于是，他就这般静静地拥抱着叶初雪。
他也不知道自己就这样等了多久。
魔域夜总是显得太过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是一种煎熬，久到他都开始变得麻木。
然而此刻，在这摘星殿里，夜却变得那么温暖而美好。
时间就这般在这暗夜里悄无声息地溜走，可他却丝毫不觉得难熬，只盼着这一刻能够永恒。
叶初雪枕着的沈星夜的手臂，此刻已然有些发麻了，可他却依旧舍不得松开分毫。
只是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的眉眼，用心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温度。
“初雪......” 沈星夜目光缱绻，轻轻唤道，那声音里饱含着无尽的深情与眷恋。
“嗯。” 叶初雪应了一声。
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清晨特有的慵懒，仿若晨曦中轻轻摇曳的柳枝，透着一种别样的娇柔。
“你是我的妻子......” 沈星夜轻轻呢喃。
“是啊，你是我的夫君。” 叶初雪目光柔软。
他们今日是新婚燕尔呢。
突然，叶初雪就想起之前系统为了让沈星夜救她，给沈星夜传过的信。
没想到，主神的那番话竟然一语成谶，如今这一切真的如信中所言。
叶初雪是沈星夜命定的妻子。
看来，这系统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呀。
叶初雪看着有些微微有些茫然的沈星夜，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暖意。
她微微转头，主动凑上前去，轻轻亲了亲沈星月的脸颊，那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却蕴含着她满心的爱意。
“我有东西送给你。” 叶初雪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
“什么？” 沈星夜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他微微歪着头，期待地看着叶初雪。
叶初雪刚想起身去拿东西，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模样。
如此坦诚相见，便是什么都做了，脸上还是顿时变得绯红。
好在，他们皆是修仙之人，隔空取物对他们来说并非难事。
于是，她红着脸，自顾自穿着衣衫。
沈星夜见状，突然轻轻一笑。
他从后面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替叶初雪整理着有些被衣服压住的发丝。
她的发丝柔软顺滑，如同最上等的绸缎，从他的指尖滑过，让他心中生出一种别样情绪。
沈星夜也跟着起了身。
只见叶初雪走到一旁，从那放置在精致雕花几案上的精致小盒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根玉簪。
玉簪通体莹润，造型雅致。
“此前送你的那根发簪，不过是为了谢谢你，而这一根发簪，才是我真心想要赠予你的定情信物。”
叶初雪嘴角含笑，看着沈星夜，轻声说道。
沈星夜听闻此言，不禁有些神思恍惚。
原以为此生再也无法拥有的人，还有再难企及的物，就这般轻而易举地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沈星夜，我来为你梳发吧。” 叶初雪说着，便轻轻拉着他来到台前。
叶初雪站在了沈星夜的身后。
“我特意去学的。”
她自己的头发总是编不好，可男子的发髻相对来说就简单得多。
叶初雪喜欢沈星夜的头发，浓郁而黑。
她用发簪将他头发固定。
“很配你，君子如玉......”
叶初雪看着自己的杰作，眼中满是欢喜。
“初雪......” 沈星夜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我早已算不得什么君子了。”
身为魔尊，双手注定要沾染无数的血腥，又怎能再与 “君子” 二字沾边。
“沈星夜，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君子......”叶初雪轻声说道。
“初雪，我是不会放弃息壤的。”
沈星夜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说道，话语中透着一股决然之意。
“沈星夜，我们可以找到另外的方法的。
合欢宗已经找到了魔气和灵气同修的方法。
人魔之间的界限，会慢慢消弭。”叶初雪皱眉说道。
“初雪，界限会消弭，但是两族之间的仇恨不会消弭，魔族已经等不起了。”
“唯有拿到息壤，魔域才能改变，魔族才有可能生存下去。”
“人族，容不下魔族，魔族又为何一定要别人相容，只需要拿到息壤。
魔域便可新生，人魔两族泾渭分明，再无纷争。”
“沈星夜，仙山众人也好，还是魔域众生也好，不应该是站在天平的两端，你死我活。”
沈星夜回望叶初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初雪，我没有其他的选择。”
“但是，沈星夜，我能感觉到，你很痛苦。”叶初雪从背后轻轻抱住沈星夜。
就如同曾经听闻的那个难题一般，铁轨之上分出两条路。
一条路上躺着一个人，而另一条路上则躺着五个人。
必须要由你来决定火车该往哪条路开去。
叶初雪心里明白，无论沈星夜最终选择哪一边，作为那个不得不做出抉择的人，他都注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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