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究竟是谁的过错呢？
是谁“害死”了皇甫轩？
又是谁使皇甫轩“变成”了代长恭？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借尸还魂……
皇甫轩决不承认自己已经“死了”，也不相信人死之后会有鬼魂。
他当然更不会相信世上真有“借尸还魂”这回事。
所以，他非要当面问问如画不可。
木屋小窗上，透出昏暗的灯光，屋里有低沉的咳嗽声音。
那是如画的声音，她的肺很弱，常常在入睡前轻微咳嗽，尤其心里有事，辗转不能入梦的时候。
皇甫轩忽然觉得鼻子酸酸地，轻吁一声，举手在木门上扣了三下。
“谁”？
“是我。如画，开开门。”
“你是谁？”
“皇甫轩……”
糟！一报出姓名，皇甫轩就知道糟了，再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木屋里传出一声惊呼，接着就是床板震动的声响……
想必如画本来躺着，听了这声回答，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皇甫轩连忙改口道：“我是为皇甫轩的事来的，如画，你开开门好吗？”
一阵悉索，“呀”！门开了一条缝。
皇甫轩一闪身，跃了进去，反手掩上了房门。
屋子里好简陋，一床、一几，孤灯荧荧，照着满屋子凄凉。
如画瑟缩在屋角落里，苍白的脸上遍布惊惧，呐呐道：“你……你究竟是谁？”
皇甫轩缓缓摘下笠帽，道：“如画，我是轩哥，真的，面貌虽然变了，可是，的的确确就是皇甫轩，你一定要相信我……”
如画瞪大眼睛，连连摇头道：“不！不！求你不要吓我好不好？皇甫轩已经死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皇甫轩道：“如画，不用说假话，你明明知道我没有死。”
如画道：“不，皇甫轩真的已经死了，就死在西跨院里，我亲眼看见他们把他抬出去的……”
皇甫轩道：“我不管他们抬出去的是谁，反正我的确是皇甫轩，而且现在还活着，如画，你必须相信。”
如画摇头道：“我不信，我不相信，我也不认识你，我只知道皇甫轩已经死了。”
皇甫轩知道这样纠缠下去，永远扯不清，语气一转，道：“好吧！你一定不肯相信，我也不勉强你相信，现在仔细看看，以前有没有见过我？”
如画向他上下打量了一阵，道：“没有见过。”
皇甫轩道：“再想想看，曾在什么地方认识过我吗？”
如画道：“没有。”
皇甫轩道：“这么说，咱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如画道：“不错。’
皇甫轩笑了笑，道：“可是，我却知道你的肚脐左下方小腹上，有一粒红痣，后腰右边有一块黑斑，我说得对吗？”
如画一怔，楞住了。好一会，才呐呐道：“你是听谁说的？”
皇甫轩笑道：“我亲眼看见的。如果咱们以前并不认识，今天才初次见面，而怎会知道你身上的暗记？”
如画轻叹道：“这也没有什么奇怪，干我们这一行的，生张熟魏，送往迎来，身上供人玩弄，早已不算是秘密了。”
皇甫轩道：“身上暗记就算不是秘密，你跟皇甫轩之间的枕边私语，总该没有外人知道吧？那天出事的当晚，你曾经要皇甫轩带你远走高……”
最后一个“飞”字还没说出口，如画已脸色大变，截口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我不认识你，没有工夫跟你胡扯，请你赶快出去，出去！”
皇甫轩目光瞬也不瞬注视着她，缓缓道：“如画，心虚了是不是？那天你已经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才求我带你走，你也明明知道那碗醒酒汤里……”
如画的脸色已变得一片惨白，不等他说下去，沉声道：“我不懂你的话，请你快些出去，再不走，我就要叫人来了。”
皇甫轩一字字道：“你不会叫的，如画，因为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己。”
如画用手掩着耳朵，连连摇头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皇甫轩道：“如画，你心里有什么恐惧？受到谁的胁迫？为什么不敢说出来？”
如画几乎是以哭泣的声音说道：“求求你，不要逼我，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害我落到这种境况，难道还不够吗？”
皇甫轩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沉声道：“是谁害了你，如画，告诉我，那些害你的人是谁……”
如画一阵抽搐，“哇”地一声哭出声来。皇甫轩摇着她的身子低叫道：“如画，说呀？告诉我，我是轩哥……”
“砰”！房门突然一震而开。
两条魁梧人影当门并立，一个是男的，身穿黑衣，神情剽悍，一付打手模样；另一个女的，却是那比男人更粗壮的吴嫂。
这两人不知何时来到屋外，皇甫轩竟毫未发觉。
吴嫂显然没有认出皇甫轩的身份，戟指叱道：“好小子，你是干什么的，竟敢闯进‘凤凰院’来撒野，老娘看你是骨头痒欠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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