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凝月低着头，不敢看杨放礼表情。
某位王爷在这刻已经将所有王爷该有的气度礼仪忘掉。
他不断往华凝月那儿凑。
华凝月低头，他干脆蹲下，再仰着头看华凝月。
总之，定要华凝月看到他此刻的惆怅与怨念。
杨放礼对上华凝月双眼。
他也不知道自己维持着蹲姿多长时间，只渐渐地觉得双腿没有了知觉。
他幽幽一叹。
“月月，你不回答我，那就是你默认了？就算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你的心里……还是没有我，对不对？”
“我……”
华凝月还斟酌着如何回答。
杨放礼已然要起身。
但他蓦地往华凝月身上倒，恰到好处地将华凝月紧紧抱住。
虽然……
原本的蹲姿，这时候竟是直接变成了跪姿。
华凝月只觉整张脸烧了起来。
她试图推开杨放礼，手上却似乎忘记了该要如何用力。
“王爷，你放开我？”
就连这恳求，都变得软软的，没有什么力气的样子。
“腿麻了，动不了。”杨放礼委屈地扁着嘴，“要你扶我起来，要你带我到我房间坐着。”
越来越像撒娇的语气，更让华凝月哭笑不得。
“王爷，你别闹好不好？”
“真的腿麻了。”杨放礼眼圈红红，“月月，我动不了。”
华凝月，默。
以跪姿在她身侧，而后紧紧搂着她的腰，甚至还试图像一只大狗地将脑袋往她身上蹭的人……当真是凌王？
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像极了两人无数次的相处。
在外人面前好歹还维持着王爷风度的某人，在她面前总会瞬间变了个样。
华凝月平添几分无奈，语气不自觉地又软了几分：“好吧，我扶你起来，但你也先放开我？”
“要扶我回到房间！”杨放礼充分发挥得寸进尺精神。
华凝月：……
外面隐隐传来苏荣咳嗽的声音。
华凝月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若让外人看到她和杨放礼现在这表现，她以后还真要非杨放礼不嫁了。
第二反应是，苏荣在外面，还刻意发出咳嗽提醒，是不是证明苏荣已经知道里面的事情？
第三反应终于是，完全可以让苏荣进来，再将杨放礼扛回房啊！何必要她！
第四反应……
“我答应你。”
杨放礼露出得逞的笑容，像极了小孩子好不容易骗到了最想要的糖果。
华凝月起身，将椅子往后方一踢。
她扶起杨放礼。
杨某人身上大半的重量瞬间往她这儿压过来。
只是很快，就只有一点重量压着。
华凝月眉头轻挑。
完全就是有人在控制嘛。
说着自己腿麻的某人……
“唉哟！月月，我的腿完全没知觉了，怎么办？”
可怜兮兮的目光重出江湖。
华凝月一手扶着他，一手揉了揉狂跳的太阳穴。
“闭嘴！说了答应你，我不反悔就是。”
杨放礼嘿嘿一笑，丝毫没有自己的伪装被人拆穿的尴尬。
苏荣确实在外面。
他眼睁睁地看着华凝月和杨放礼两人以怪异的姿态走向杨放礼房间。
待到两人转过一个弯，再也看不到了，易惊舟出现在他身旁，啧啧两声。
“看来凌王这回是真的动心了啊。只可惜，华家现在准备怎么对待他……还不知道呢。”
苏荣眉头一动：“你不是去了华家？”
易惊舟摇摇头：“本来是准备去的，后来想了想，决定先去找继宗商量。我和华家认识的时间长，但我长期在外，再加上我之前的身份多少有些特别，华家对我的提防很重。我若直接去问，恐怕不大好。”
苏荣冷笑：“依我看，你是准备被人拒绝了，还得借黑鱼卫，探清他们行踪，再悄悄跟过去吧？”
易惊舟爽朗大笑：“被你看出来了啊？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这种办法。一旦用了黑鱼卫，他们想要隐瞒什么秘密，就更艰难了啊……”
这两人的说话声，远远地飘到华凝月耳中。
只是很快，华凝月就听不到了。
她能听的距离有限。
而且，易惊舟和苏荣也没有继续说的打算。
倒是现在，到了杨放礼房间。
才进门，华凝月便觉眼前一晃。
入目先是大量色泽鲜艳的瓷器，琳琅满目。
明明只是瓷器，却有比起金银珠宝还要华丽的色泽。
杨放礼此时已经在房间里的椅子上坐下，拍打着双腿。
每拍一下，就龇牙咧嘴。
华凝月在他身旁坐下，刚伸出手，想要碰一碰桌上摆放着的珐琅彩瓷器茶具，又忍不住缩回手。
察觉到她表现的杨放礼咧嘴一笑：“好看吧？这玩意儿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截到的呢。原本应该要送到京城去，恰好我和那边的工匠熟悉，知道他们做出了这套好东西。”
“我特意让他们延迟送到京城的时间，我先给皇兄写信，死皮赖脸的，总算求到皇兄将这套瓷器给我。”
“幸好皇兄也没见过，应该不知道这套瓷器这么漂亮。要不然，皇兄不一定愿意给我呢。不过皇兄知道我喜欢，应该还是会同意的。”
华凝月又将这套瓷器打量片刻，目光中颇多惊叹。
杨放礼原本还笑吟吟地看着她，忽地笑意尽收，专注严肃：“你也喜欢吗？”
华凝月下意识点了点头。
像是这样色泽鲜艳的珐琅彩瓷器，当真看一眼，就能令人移不开目光。
而她小时候……家中其实也颇多瓷器。那时候有些对瓷器认知的底子，埋下了这种喜好。
只是后来，没有了这等条件，渐渐将许多儿时的爱好扔下。
大概也就只剩下做菜一个热爱，直到如今。
“那我将它送给你，你答应我，不要离开，好不好？”
杨放礼声音极柔，像在拐骗小孩。
他目光中的专注，更充满炽热。
“我有的，只要你喜欢，你都可以拿走，你不要离开，好不好？”
他又想要抓住华凝月的手。
但这回，华凝月的反应快速多了，轻轻一缩，便让他抓了个空。
真论起武功，杨放礼当然比不过华凝月。
“王爷，你何必如此呢？”
华凝月语气中，更是充满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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