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医生带着苏杭出来了。
医生面色沉重，看着苏杭给出了专业的意见：“你的情况很严重，我们不建议你出院。精神病房在对面楼，走过长廊就是，我们希望你留院观察一周。”
苏杭却摇了摇头：“不，我要回家。”
医生无奈，看向周言：“我希望你们能慎重考虑。抑郁症并不是一种简单的情绪。她需要认真的对待。精神病房有24小时监控，有药物治疗和护士陪着，能保证她的安全。”
周言忽然有些好奇，她带着苏杭，打算先去看一眼再做决定。
病房就在另一侧，穿过长廊，上几层电梯就是。
在那里，她第一次见到了治疗精神类疾病的地方。
白刷刷的墙体，医生也穿着白大褂，莫名让人有些紧张。
不时有几个病人出来，症状轻的还可以和人有简单的交流，症状严重的，双眼无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游荡。
这个年代，很多人都会说自己有抑郁症，焦虑症。尤其在英国，因为天气原因，常年见不到太阳，漫长的冬季总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NHS的病人太多太多了，并不是大家想象中很简单的哭泣或是emo。原来真正的病房是这样的。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血液凝固了。不过一层楼相隔，她却感受不到一点生命的气息，所有的活力都被禁锢了。
极致的压抑。
她们逃也似得跑了出来。
不行，绝不能让事情真的糟糕到这种情况。
NHS的医生或许是对的，但是或许现在，苏杭再需要的是陪伴，而不是24小时的监控和这样压抑的环境。
到了窗台边，外面的阳光照了进来，她看着天空，却觉得一片灰暗。
最后，在医生的千叮咛万嘱咐下，两人离开了医院，拿着开好的药和下个星期的复查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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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她们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因为离开了有几天，家里已经有些杂乱了。
苏杭吃了药已有了困意，她需要大量的休息。
周言收拾完客厅和厨房，坐在楼梯上，感觉头重脚轻。
她眼睛已经有点酸涩，但是她不想哭，总不能两个人都倒下吧。
她也有些困倦了，抱着膝盖睡了过去。
半睡半醒间，她听到有人敲门了。
怎么会有人来？不会是许一凡找上门来了吧，或者是周子睿。
她不敢惊动苏杭，赶紧起身开门。
木质的门板枝桠一声，像是废弃的宅院，只露出一人宽的距离。
然而门外站着的，却是一个女人，清清冷冷，却是绝色容颜。
“你好，我叫丁月曦。我们见过的。”
周言愣在原地，她当然见过。
但是其实，她不认识她。
“你好，我们认识吗？”
“你不要紧张，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聊聊。”
周言冷笑一声，完全没想到是丁月曦找上门来了。她心情有些复杂，好像这场游戏里，她也是受害者，毕竟，她才是大家所说的正牌女友。
不过，她没有什么力气和她对峙：“我觉得，我们应该没有什么可聊的。”
“是吗？我们同为许一凡的女人，真的没有可聊的吗？”丁月曦直接扔出炸弹，亮明来意。
嘭的一声，周言感觉脑子炸开了。
同为许一凡的女人？
她从没有想过这样的字眼。而且是出自男人的白月光之口。
她第一次认真看了眼面前的女人，长发飘飘，眼神清澈却有一丝疏离。丁月曦今天穿了一身湖绿色的长裙，典雅端庄。
而她现在，蓬头垢面，耷拉着拖鞋，满眼血丝，除了疲惫，还有一些邋遢。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好，你进来吧。”她妥协了。
不过，她已经不想讲那些无谓的礼节了，甚至不想给她倒一口水。
两人无声地坐在方桌的两侧。
最终丁月曦打破了沉默。
“那我就直说了。”
“你之前知不知道许一凡有女朋友？”
周言沉默了，她要说不知道吗？好像并不完全是真话。
而她的沉默被认为是肯定的回答。
女人有一点震惊，周言看起来并不像是许一凡身边的莺莺燕燕。他们之前在谈恋爱的时候，哪怕许一凡明确说过自己名草有主，也总是有各种花蝴蝶围绕在他身边，为此他们总是不停地吵架。
但是，她没想到周言居然也是这样的人。
直到今天，她都觉得男人不过是和她玩玩。最终他还是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毕竟，面前的女人，拿什么来和她比呢？
论长相，她很自信。论身材，她更优秀。论成绩，她也曾是天之骄女。
她和许一凡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面前这个邋遢糟糕的女人，只是一个没有底线的赝品！
“所以你都知道，看来我今天没有必要来。我本以为你是受害者，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你想要的。”
“你准备怎么办？和他继续这样不清不楚得下去吗？”
周言没有说话，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抓到的小三，还是那种知三当三的恶毒女人。
但是她不知道如何辩解。面前女人的清冷和疏离像是无情的刀子，扎得她鲜血直流。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她受的惩罚还不够吗？
为什么还要在她的心头再次插上一把尖刀？
“这边有人知道你们的关系吗？”
“没有。”周言像是被审判的罪人，只能被动的回答。
她沉默半天，补了一句。
“我会和他分手的。这些，不是我的本意。”
丁月曦却笑了：“不是你的本意？在海德公园，不是你向他献身的吗？我在他家里看到了很多玩偶，看来你们玩得很尽兴。”
她也看到了pdf事件中海德公园那张照片，联想到许一凡家里多出来的那些玩偶，她心里已经给周言下了定论。
轰隆一声，周言彻底沉默了。她所有的礼义廉耻都被这轻轻的一句话撕得粉碎。
像是被人扒开了衣服，示街游行一般。
那一晚荒唐的记忆又涌了上来，她根本洗脱不掉。
丁月曦冷笑一声：“你放心，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毕竟你们的PDF已经足够精彩。不过，你既然做得出来这样的事，也应该能想到今天。”
“女人要自尊自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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