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轻人,是魔鬼。
不,比魔鬼更可怕。魔鬼诱人堕落,靠的是欲望;而他,靠的是将你看得清清楚楚,将你的退路全部堵死,然后给你唯一的活路,让你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
刘忠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他必须重新评估眼前的一切。原本,他只是奉旨护送一个“可能”与燕王有牵扯的商人进京,这是一桩简单的差事,办好了有功,办砸了也无大过。
但现在,性质全变了。
刺杀。燕王亲笔信。栽赃陷害。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成了悬在他头顶的利剑。而顾慎,不仅没被这些利剑杀死,反而将这些剑柄,一一握在了自己手中。
然后,他将其中最锋利的一柄,递给了自己。
“挫败燕王阴谋,护驾有功”。
这功劳太大,太烫手,足以让他刘忠在司礼监的地位再上一层楼,甚至……甚至能压过掌印太监一头。
但代价呢?
代价就是,他刘忠从此打上了顾慎的烙印。他成了顾慎在皇宫里最重要的一颗棋子。他的一切荣辱,都将和这个深不可测的年轻人捆绑在一起。
这是一场豪赌。赌输了,万劫不复。赌赢了……
刘忠的眼皮跳了一下。他想起了皇帝那日渐衰老的面容,想起了几位皇子之间越发激烈的明争暗斗,想起了京城那潭深不见底的浑水。
或许,这浑水里,真能游出一条真龙?
而他刘忠,将是那条龙最锋利的爪牙。
想到这里,他内心深处的恐惧,竟然被一丝疯狂的兴奋所取代。几十年的谨小慎微,几十年的仰人鼻息,他早就腻了。
“刘公公。”
顾慎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沉寂。
刘忠一个激灵,猛地抬头,几乎是本能地应道:“顾先生有何吩咐?”
顾慎将那柄染血的短刀随手扔在桌上,刀锋与桌面碰撞,发出“当啷”一声脆响,让刘忠的心也跟着一颤。
“想活命,想往上爬,光靠咱俩在这车里说几句话,可不够。”顾慎拿起一颗蜜饯,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仿佛在谈论天气,“戏,要做全套。”
刘忠立刻会意,身体前倾,洗耳恭听:“请先生示下。”
“首先,这些尸体。”顾慎朝窗外努了努嘴,“不能就这么简单处理了。他们是燕王派来的死士,对吧?”
刘忠的脑子飞快转动:“没错!他们是燕王豢养的死士,意图刺杀顾先生,嫁祸给太子!”
他反应极快,瞬间就为这场刺杀找到了一个最“合理”的动机。皇帝最忌惮的,是燕王;皇帝最疼爱的,是太子。将这两方扯进来,这潭水才够浑。
顾慎赞许地点点头:“很好。既然是死士,总得留下点信物。比如……燕王府的腰牌?或者,一些带有燕云十六州独特标记的兵器?”
刘忠愣住了。
那些刺客身上干干净净,除了兵器,什么都没有。上哪去找燕王府的腰牌?
他看着顾慎,顾慎也看着他,脸上带着一种“你懂的”的表情。
刘忠瞬间明白了。
没有,就造出来!
他立刻压低声音,对车外的心腹太监吩咐道:“小德子,去,找几块铁片,再找个手巧的匠人,连夜给我仿几块燕王府护卫的腰牌出来!做得旧一些,要像是用了好几年的样子!还有,把那几把没见过的兵器收好,就说是燕云那边传过来的样式!”
“是,干爹!”车外传来压抑着兴奋的回应。
刘忠重新坐好,看向顾慎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狂热。
这位顾先生,不仅心狠,心思更是缜密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不是在给你一个方向,他是直接把路给你铺好,把路上的石子都给你清理干净。
你只需要,闭着眼睛往前走就行了。
“其次,是你。”顾慎的目光落在刘忠身上,“你,刘公公,为了保护我这个‘重要人证’,与刺客浴血奋战,不幸……受了伤。”
说着,顾慎的视线,落在了桌上那柄短刀上。
刘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瞳孔骤然一缩。
他明白了。
光有物证还不够,还要有人证,还要有苦肉计!自己这个“护驾有功”的大功臣,怎么能毫发无伤呢?
那也太假了。
恐惧再次攫住了他的心脏。他看着那柄锋利的短刀,刀锋上的血迹还未干涸,散发着一股甜腥味。
要自己捅自己一刀?
他做不到!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疼,就是死。
顾慎仿佛看穿了他的犹豫,轻笑一声:“刘公公,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想想,你带着一身的伤,再带着燕王谋逆的‘铁证’回到陛下身边,陛下会是什么反应?”
“他会心疼,会愧疚,会觉得你才是他身边最忠心的那条狗。”
“他会给你无与伦比的恩宠,会让你去查办燕王,会把更大的权力,交到你的手上。”
顾慎的声音充满了魔力,每一个字都在描绘一幅让刘忠无法抗拒的未来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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