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清雨从头到尾看了一眼:“还要加上一条，要确保我们母女几人的安危。你也知道我外祖母是武林中人，我娘也认识很多武林的朋友，这些人不管朝廷的事，自然不知道你做的那些恶心人的勾当。虽然我们也不打算将那些武林朋友牵扯进来，但我们会将一些证据告诉他们，如果我们母女几人在京城出了一点情况，他们就会把这些消息传的满天都是！武林中人向来和朝廷没什么牵扯，自然不会去污蔑你。一旦你的那些消息是从武林之人的口中说出来，你觉得皇帝会不会查你？你觉得你身后那个人能保得住你吗？怕是会第一个就把你推出来当替罪羊！”
郭清雨在此刻算是彻底了解了她这个所谓的父亲的为人，只怕她们拿着协议走出这状元府的门，过几日风平浪静了，她亲爱的父亲就会找人把他们都给灭口了。所以，她得让他父亲知道，她们也不是好欺负的，她们是他动不得的。
郭端脸上的笑意和轻松一下子敛去，脸色又变得阴沉起来:“郭清雨啊郭清雨，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的心机深沉？”
“你没发现的事情多了去了！就像我们，不也没发现你是这般狼心狗肺吗！”郭清雨道:“还有，我姓沈，我们都姓沈！我们已经和你们郭家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了，还请你想好了再说话！”
“你...”郭端指着她的鼻子被气得喘粗气。
“写吧，还要一式两份儿，摁上手印儿呢！”沈清雨道。
郭端瞪了她一眼，猛地一甩袖拿起毛笔刷刷的写着。
沈清雨看着这两份协议，其实她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这一切，眼前的这两份协议也是她一早就预设好的。可当真的拿在手里的时候，却感觉不到一点轻松。
沈清雨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吸了吸鼻子，掩饰心里的柔弱，在纸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把你的手印按上。”沈清雨心情已经平静下来。
郭端拿过纸直接把手印按在了上面。沈清雨拿走其中一份儿，递到了莫自如面前:“娘，女儿自作主张断了和郭家的关系。从此我们就跟外祖母的姓。”
莫自如满眼是泪，只摸着郭清雨的脸点头。
“咱们走吧！”莫自如在这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连声音都变得虚弱起来。
“好。”郭清雨道。
这样做也太便宜郭端了，可她们现在人小甚微，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们四人刚起身要往外走，身后的郭端到:“到了外面可别乱说，我们协议上可是签着的。”
“你放心，我们也不愿意和你扯上什么关系。你也别忘了，协议上还写着要确保我们的安全，否则后果自负。”沈清雨头也没回，冷冷的道。
过了一会儿，身后没了声音，她们几人刚要踏步，郭端又道:“拿上休书！”
莫自如心头一跳，这才想起她刚刚把休书放在了桌子上。
莫自如刚想回头去拿休书，郭清雨却按住了她的手臂。
沈清雨还没转头说话，沈清雪却突然抖着声音开口道:“你没有资格休我娘！”
沈清雪从一进来就一直躲在沈清风的身后，瞪着黑黝黝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句话都没说过。这时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发抖，显然是还有些害怕或者是愤怒。
“哪那么多废话，拿着休书赶紧滚！”郭端道。
“你就是没有资格休我娘！”沈清雪被他这暴怒的声音吓得抖了一下身子，依旧坚持的道。
沈清风连忙抓了一下沈清雪的胳膊，像是在给她力量。
沈清雨不知道她四妹妹要说些什么，但也没有阻止。
莫自如倒是想开口说话，却被沈清雨止住了。
“你说我娘犯了七出里面的无子，可是《律令》里面明明白白的写着，无子指的是没有一个子嗣，而不是没有儿子，所以你根本就不能用七出休了我娘。而且我娘还有三不去，娶无所归，前贫贱后富贵，这些都是你不能休了我娘的理由。所以，我娘只能和你和离，而不是被你休弃！”沈清雪一段话说下来眼睛通红，强忍着泪。
沈清雨在心里为沈清雪鼓掌，说到底她都只有九岁，看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和自己的亲生母亲闹得如此僵，看着自己的亲姐姐和亲生父亲对质，她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
沈清雨一直拿沈清雪当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却没想到她将自己的心思藏得如此深，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其实她明白很多。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在何时看了《律令》，如此小的孩子就承受了这些，也真是苦了她啦！
沈清风原本看着沈清雨和郭端对峙就有些气血翻涌，她很想上去一鞭子抽在他身上。这会儿沈清雪又一通说下来，她心里就更加气血翻涌了。
沈清风狠狠地一甩鞭子:“我娘会和你和离，而不是你休了她！”
郭端原本被沈清雨教训就已经心里很不愤了，现在又被另外两个小辈如此指责，那口气就更加难平了:“还真是反了你们了！一个两个被养的无法无天！”
“娘，您说句话。”沈清雨推了推还在发愣的莫自如。
“当娘的没用，我的孩子自然要替我出头，打抱不平。你也没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的孩子。郭端今日我就要和你和离，你没有资格休我。”莫自如挺了挺腰板，强装镇定的道。
“你们，你们果然是不可理喻，和离就和离！”郭端道。
莫自如冲着沈清雨笑了一下，这才是原本的她，她未出嫁时就是这般的。
莫自如写好了和离书。她们母女几人拿着和离书和协议离开了状元府。
莫自如强撑着一口气才使自己能够走出状元府而不倒下去。
刚踏进马车，莫自如的这口气就泄了，猛地就瘫在了马车里，开始不停地咳嗽，每一下都在咳血。
沈清雨对着赶车的小厮急切地道:“去这里最好的医馆，快！”
小厮原本还带着八卦的脸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也不敢过多询问，连忙驱车赶往京城最好的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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