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瑶点点头，她看到螣舟优雅的用蛇尾游到了中央，接着他微微抬手，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注视着中间的美貌少年。
他和他哥一样，都有一头黑色的长发，在火光的映衬下如妖似魅，他面上没有多少的表情，冷淡又平静。
接着他优雅的舞动了起来，手上的一条血红色丝带被他舞得猎猎作响，他腰以下虽然是蛇尾，但毫不影响他动作里的敏捷和优雅。
他的舞姿不算柔美，但充满了少年意气，血红色的飘带环绕着他高挑纤瘦的身姿，在昏暗的光线里，他成了唯一的神灵。
就算跳舞，他的神色也没什么变化，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觉得螣舟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月瑶看着那少年的舞姿，多少有点惊艳，主要是他的容颜太盛了，再加上优雅的舞姿，他有吸引人目光的本钱。
眼前突然一暗，月瑶眨了眨眼，能感觉到睫毛划过沧衡手心，她知道她家的醋坛子怕是又被打翻了。
“你干嘛呀？”月瑶明知故问，声音含笑。
“不好看。”沧衡道。
“真的不好看？”月瑶反问。
“你喜欢这样的？”沧衡只觉得心头一酸，只觉得委屈。
他就算在最委屈的少年时光，也没学会跳舞，他只会祭祀舞。
“我喜欢你这样的。”月瑶道。
沧衡的手一颤，唇角上扬，接着就把手放了下来。
看着月瑶的目光温柔得都快滴水了，和刚才炸毛的目光完全不一样。
月瑶眉眼一弯，沧衡虽然爱吃醋，但也很好哄。
他们的动静都被螣雅几人注意到了，甚至连跳舞的螣舟都用目光划过了他们。
螣舟跳得确实好，每一个动作都很连贯，没有丝毫滞涩，一条蓝色的尾巴也柔和得像一弯蓝溪，在夜色中发出幽幽的光。
螣舟跳完后，呼吸有些重，但脸上还是恰到好处的冷淡，不会让人觉得失礼，但会让人下意识和他保持距离。
“很不错。”螣雅给面子的拍了拍手掌。
“多谢族长夸奖。”
少年人的声音清凌凌的，咬字清晰，甚至有几分散漫的优雅。
“螣洛请求献舞。”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接着一个身着红纱衣的蛇兽人游了过来。
月瑶注意到螣舟的手一顿，接着眼里闪过了一抹嘲弄。
嘲弄？这不是他哥吗？难道两人之间有什么矛盾。
螣玉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呵斥道：“没规矩！谁让你过来的？！”
“螣玉。”螣雅声音没了温和，让螣玉身子一颤，最后她还是闭上嘴坐了下来，可她的眼睛一直盯着螣洛不放。
可螣洛眼里却都是螣雅，月瑶从那双带泪的双眸中看到了爱恋，怀念，绝望……之类的复杂情绪。
“螣洛请求献舞。”螣洛对着螣雅伏下了身子，姿态可怜，透过红色纱衣，瘦弱的脊背甚至能看到一对展翅欲飞的蝴蝶骨。
螣舟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视线落在螣洛的身上，冷淡的脸上说不清是厌恶还是可怜。
月瑶悄悄打量，却在猝不及防下和螣舟对上了眼神，她还来不及转移视线，螣舟突然勾了勾唇角。
恍若玉像的少年瞬间就变得生动了起来，在这个时候，她迅速扭头看向了沧衡。
沧衡的脸又黑又沉，手里的木头小碗已经被他捏坏了，眼里带着杀意，看着螣舟。
月瑶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沧衡才把视线收了回来。
螣舟眼尾下压，一瞬间的生动艳色被压了下去。
居然没用吗？没事的，他还有时间。
螣舟唇角隐晦的上扬，但已经没人注意到他了，因为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螣洛的身上。
“好。”螣雅同意了。
螣洛扯出了一个笑容，双眼含泪，接着他就起身了。
螣舟和螣洛完全是两个风格，一个像是高山寒雪，冷淡却充满了神性。一个像是海底熔岩，看似柔和里面却是滚烫的岩浆。
螣洛的舞蹈也和螣舟完全不同，他像是太阳下最盛的花，开得肆无忌惮，眼里却只有螣雅一人，跳到最后，甚至一边落泪一边笑。
螣雅唇角含笑，但弧度冰冷，月瑶能感觉到螣雅不喜欢螣洛，但螣洛似乎并没有发现，只因螣雅的笑容而欣喜着。
“蠢货。”螣舟无声的吐出两个字。
不知是体力不支还是什么原因，螣洛朝着螣雅倒了下来，就在那一瞬间，他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硬生生把身子往旁边偏了偏。
于是他朝着月瑶倒了下来。
月瑶正打算伸手，却感觉到了沧衡把她揽到了怀里，螣洛就这样倒在了草地上，距离火堆只有一米的距离。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所有人都提起了心。
螣雅握紧了拳头，盯着螣洛，看他没事松了一口气。
“把他带下去。”
“很抱歉，族人失礼了。”螣雅笑容自然的对月瑶和沧衡道。
“也是我们没接住他，不知有没有摔伤？”月瑶有些尴尬，沧衡倒是一脸的无所谓。
怎么没摔死他？！居然敢砸到瑶瑶身上！
沧衡暗自想着，只觉得蛇兽人部落的这一对孪生兄弟，没一个他喜欢的。
“没事，先送下去吧。”螣雅摆了摆手。
螣舟上前，把螣洛背了下去，刚走没两步，他的后脖颈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湿热的液体。
螣舟的脚步僵住了，他小心的侧头，却看到了自己肩膀上的血色。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
“螣洛吐血了？！”不知是哪个雌性突然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螣洛身上，而螣舟面色惨白，僵硬着身子，似乎忘了该怎么动作了。
“阿雅。”月瑶唤了一声呆住了的螣雅。
“嗯，快，把人带去给巫医看看。”
“要不先放下他吧，我说不定也能帮忙，让人把巫医带过来，这么吐血还是少颠簸为妙。”
月瑶道，她也不是故意给自己揽活，只是看在螣玉慌张的神色，才说的话，她想螣雅和螣玉应该都不想让螣洛死，这就够了。
她快步走到螣舟旁边：“把人放下来，动作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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