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空舒然回到鬼市后，便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
将那些老登的紧张情绪安抚好再送走，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不仅将牠们紧急送往医院治疗，还要负责偷偷把金条掏出来运走。
那颗钻石，领头老登就连躺在单人病房里，都舍不得放下。
牠们闹这一出，也的确被上面看得清清楚楚。
很快就有专门的慰问团队前去医院，特代表上级领导向牠们表达衷心的感谢。
舒空和舒然只得避开所有监控范围，在女厕所将金条掏出。
一看上面，有写着“姜”字的，有写着“国”字的，还有写着“舒”字的。
舒空心痒得不行，这些东西，真舍不得给牠们。
由于慰问团要找她俩问情况，只能将金条匆匆藏在隔间的随身包柜里。
应付完审问，又协助那个老登的主刀医生忙活了许久手术，才空下时间，成功将金条分装，送到不同老登手里。
当然，她们也留了一部分。
送给老登的是将标识抹去的，留下的是带“姜”和“舒”字的。
唯一的好消息，是那个被姬豪尔踩的老登，彻底残萎了。
“舒然，我们什么时候能过上她们那样的生活啊！”舒空在沙发上翻了个身。
舒然捏了捏她的胳膊，示意她谨言慎行。
“过上真正和谐的新大陆生活，再没有内忧，更没有外患！所有的传染病一夜消失！”
舒空跟背词机器一样，顺口说出积极向上的正面台词。
所有生活在新大陆的女人们，在这半年来，已经为此演练过无数遍。
一切都是因她们眼中的「VR棱镜」。
如果出触发敏感词，会立刻有司队上门调查。
大家心知肚明，所谓新大陆，不过是掌管这里的天人们狂欢的舞台。
为了让这场表演无法再进行下去，舒然舒空冒着被逮捕的风险，找人做出新型通讯器。
那片雾面薄纸只需贴在额中，通过超脱现实的意志来进行沟通。
其实也算女人们流传下来的巫术的一种。
舒然两天两夜没睡觉，才从被“收归球有”的藏书阁翻出它来。
为此差点就跟她妈舒婴一样入狱。
好在戚砚也不算太废物，为了面子，还是将女儿保下。
有这样的爹，舒然自然是不用白不用。
现在不用，等他死了就不划算了。
结果今日才知，戚砚之所以保她，是被姜明华的赶尸蠹控制。
舒然松了口气，还好戚砚还是那个戚砚，不然她会害怕的。
两人安静躺在沙发上，等待姬豪尔发来传讯。
突然傩面雕塑开始转动，将办公室转了75°，窗户对准鬼市电梯下来的地方。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
舒然舒空对视一眼，忙起身飞出窗外。
衣袂飘飘的二人很快看到一个男司，戴着一顶五彩斑斓的“帽子”在街道上奔跑。
身后有激光炮不断从各个角度射击，鬼市的亭台楼阁、石碑屋檐都造成不同程度的损伤。
焦黑的圆坑冒着热气，舒空指着那边一脸兴奋：“舒然，好久没有这么刺激的事了！”
鬼市民众们依旧在沉睡中，这么大动静居然无人出来看热闹。
舒然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舒空，这大半年，你晚上睡得好吗？”
“挺好的，怎么了？”
“我们被下药了。”
舒空收敛笑容，神情立刻变得严肃，用手指了指天。
舒然点点头。
她们直视对面自己住的卧室，看了眼焕然一新的家具，心下了然。
在新大陆的“宁静”被打破后，男总长们下令，大陆再次翻修。
尤其是鬼市这种出现过重大事故的地方。
所有家具都刷上一层防腐漆，理由是避免洪涝泡烂。
而这层漆，就连舒空舒然都没察觉到不对。
看来是新科技。
会定点释放镇定安眠药物，让身处其中的人大脑无法再运转。
“我在藏书阁见过，避光，有光即失效。”
舒然说得很隐晦。
舒空回忆上次半夜惊醒，还是姬豪尔发的“垃圾短信”。
这次她们没有沉眠，也是因为两人回来后直接来到傩面大楼。
难怪她们越来越安于现状，对外界渐渐失去探索欲。
舒空曾有过转念即逝的想法：在鬼市等待姬豪尔姜枫来营救也挺好，不会给她们添麻烦，如果她们做不到，那就认命。
看样子新漆内有成瘾物质，会侵蚀身体，让人的大脑麻痹，产生严重惰性。
那晚若不是舒空反应快，本是习武之人，又及时打坐平心静气，大概会翻个身继续睡去。
两人飞身下到街道，远远跟上了那群肆无忌惮的男警卫。
舒然仔细看去，最前面疯了般奔跑的雄人头顶，像是一个活物。
它还有触手，似乎还在蠕动。
“不对啊，舒然，那个东西很眼熟。”
两人说话很克制，尽力不让自己情绪出现异常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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