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抽了纸巾递给战言易的时候，突然发现首饰盒的底端，被车票压着的地方，还有一只录音笔。
打开，里面一开始是舒凡术哄她的一些甜言蜜语。
接连许多条，大概是梁乾君特地用来记录他们的美好山盟海誓的！
直到——
最后，传来呼呼的风声。
风声中夹杂着傅敏桦的狂笑：“梁乾君，你也来了啊？”
“正好，来了就看看你心上人的真面目吧。”
“傅敏桦，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帮你好好捋一捋，这家伙这二十年来是怎么利用你的啊？”
“放心，我傅敏桦做事一向不留余地的，等你听明白了，我再帮你杀了他啊！”
“不要……”
录音笔的内容很炸裂。
三个人之间的拉扯，包含了战家二夫人出轨的证据，也包含了傅敏桦揭穿舒凡术挑唆梁乾君在战家所犯下的累累罪行。
最后，是傅敏桦残害舒凡术时发出的癫狂笑声。
可以说，一只录音笔，记录了三个犯人的口供，资深媒体人来了都得喊一声：“牛！”
“这个我带走了。”
战霆骁抓过了录音笔，在战言易的手抓过来时，他沉声问：“还想维护她？”
“不，我陪你们去警局。”
母亲造孽太多了。
听说，罪孽深重的人，死了之后是要下地狱的。
战言易想，她帮着母亲去自首，她在下面是不是能少受一些惩罚？
“走吧。”
战霆骁领着战言易出了门。
上车的时候，见姜绾柳眉紧蹙，不由得问道：“怎么了？可还有遗漏？”
“没有。”
姜绾摇了摇头。
只是忽然想到，那天舒凡术死后，她打电话责问傅砚洲人是不是他杀的。
他当时没有否认。
为什么不否认？
为什么要任由她冤枉他，认定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还有，傅敏桦说他不是他的事……
“如果你是担心这证据一提交，警方就会全程通缉傅敏桦的话，其实，是好事。”
战霆骁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他直言说：“当晚放走那老妖婆，是因为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让她入狱。丢给她个合作的诱饵，反而还能让她放松警惕。
至于傅砚洲，他是不是他又怎样？
不管他有什么秘密，只要不伤害到你，我都可以不跟他计较。”
“什么他不是他？”
战言易坐在副驾驶座上，被战霆骁的话绕得云里雾里的，只觉得今晚酒喝多了，不管是母亲的事，还是他们聊的事，他都不懂。
很不懂！
战霆骁和姜绾也没要他听懂。
只道：“哭累了就睡会，到了再叫你。”
战言易：“可是……”
战霆骁：“没有可是，睡觉。”
陡然的命令，让战言易弱弱地撇了一下嘴巴。
可说到底，她母亲犯错，他也没脸跟二哥犟嘴的。
因此，乖乖坐回他的座位，扁着嘴巴不敢吱声。
姜绾也没再说话了。
沉静的车里，陡然陷入一股冷肃的气氛。
最后还是司机说：“到了。”
他们三人一起下车去，将梁乾君留下的录音笔一起交给了警察。
并做了具体笔录。
这一折腾，出警局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战言易又困又累，沾车后就开始呼呼大睡。
战霆骁看他眼帘下的重重黑眼圈，吩咐司机：“回战园。”
“好的，老板。”
他们将战言易也带回了战园。
天刚蒙蒙亮。
被精心打理过的战园，这会儿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
姜绾刚踏进客厅，就被轨道人悄悄地嘘了一声。
“师父，您怎么睡在这儿？”她压低了声音，细长的手指悄悄地指了指奶奶的房间方向，问：“还没醒吗？”
“醒过，我给扎了几针，又睡着了。”
姜绾眼皮一跳：“扎？你——”
“嘘嘘嘘！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你师父什么时候失手过？”
人称妙手回春的轨道人，那针灸救人的技艺，可是比那些名贵药材要厉害得多的。
“一般人我还不给扎呢。”
他傲娇地嘀咕了一声。
侧头看战霆骁的身后站着一个睡得迷迷糊糊被叫醒的年轻人，他“吼”的一声，惊叹：“好丧的大熊猫啊，哪来的？”
姜绾的唇角囧囧一抽。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战言易陡然站直了身子：“熊猫？在哪？在哪？”
他小时候最喜欢看熊猫了。
缠了妈妈好多次，结果她都说要以学习为重，别把时间浪费在了无用的游玩上。
所以，他的整个童年都没见过熊猫呢。
后来还是自己长大了，报复性地去动物园里当了两天饲养员学徒，差点被淘气的欢欢挠去见阎王才消除了执念，乖乖不敢再提。
而现在——
一听有熊猫，他吓得害怕地往战霆骁的身后躲了躲。
怂包怂包的样子，让姜绾忍俊不禁：“熊猫不就在你身上么？”
“胡说，那么笨重的大家伙，我背没背还不清楚吗？”
额！
话音一落，只见客厅里落针可闻。
他尴尬得脚趾抠地：“我昨晚喝多了，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有、有点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呜呜，太丢人了！
他捂了一把哭得又红又肿的熊猫眼，逃也似的往客房处冲。
另一间卧室中。
老人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边走边调侃，“这天还早着呢？谁比我这个老太婆还少觉啊？”
“奶奶，您醒了。”
姜绾迎上去，第一时间搭住了老人家的脉搏。
紧张的样子，逗得老人家哈哈笑了起来：“傻丫头，我就睡个觉而已，瞧你担心的！怎么，怕奶奶一觉不醒啊？”
“奶奶，您别胡说！”
“诶，大妹子，我也不准你质疑我的医术哈！”
沙发上，一道热络洪亮的声音传来。
把拉着姜绾正笑得慈爱的战老夫人陡然尬在了原地。
她缓了整整三秒：“大妹子？我？”
“可不就是你吗？”
轨道人哈哈笑道：“他们说你八十多了？可我看你也就六七十的样子嘛！大妹子，平时保养得可以哦！”
战老夫人：“……”
她这是被搭讪了？
战霆骁：“……”
姜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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