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余额显示￥20,017.10！
邱朗朗瞪着屏幕，手指僵在半空，这么多钱是哪来的？！
身后的醉汉打了个响亮的酒嗝，邱朗朗一哆嗦，急忙点击退卡，慌乱地退出自助服务的小房间。
塑料卡片冰凉凉的躺在掌心，他望着雨雾中的街景，身上一阵阵发寒。
这些钱到底是什么来路？
会不会是赌博所得？邱瑞泉选择跳楼，有没有可能是知道自己迟早会拿这些钱去赌，于是选择了结自己，从而给孩子们留下一笔钱？
那……今天要不要先取出来一部分，至少先给邱慢慢送点过去？
不行，邱朗朗很快否决了这个念头！
他想起齐姑姑替裘力忿忿不平的那些话。虽然他认为不会有人为了两万块钱就主动选择自杀，但万一这里边有什么阴谋……万一这笔钱……
?
邱朗朗站在十字街头，眉头紧锁，良久，他返回ATM机，重新插卡，在屏幕上点击“打印明细”。
近半年的流水进项都只有工资，而最后这个月，十天内有两笔大额收入，每次一万，打款人是一家叫“沁尔嘉斯”的娱乐有限公司。
想了想，邱朗朗立刻用手机进行查询，发现这是一家私企，法人姓氏很少见，他读不出那个字，貌似和求胜没什么关系。况且，真要是有人想拿遭起诉这件事做文章搞裘力，但凡有点脑子，也不可能使用关联公司的账户去打款收买邱瑞泉。
一番思索后，邱朗朗排除掉了这个让他最为揪心的可能性，心下稍安。
至于赌博......他又读了一遍公司名称，倒是也有可能。虽然公信网站上明确写着这家公司的主营业务是影视剧投资，但想想也知道，博彩这种业务只可能是地下运作，不会出现在经营项目里。
再者，有没有可能是高利贷公司？
邱朗朗又看了眼两次到账的具体日期，一时间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他沉沉呼出口气，将银行卡退了出来。
不论如何，赌资也好，高利贷也罢，卡里的钱今天不能取，在确认来路之前，这笔钱绝对不能动，甚至不能告诉邱慢慢这笔钱的存在！
十字路口车来车往，邱朗朗没多迟疑，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而后撑开伞向前走去。
?
西胜市东城分局。
一道瘦高身影从办公楼里小跑出来，没打伞，冲大门的方向招了招手。
邱朗朗步下传达室屋檐，迎向来人。身后的安保指着他手里的放行单叮嘱：“出来时别忘了让小李警官签个字。”
雨不小，视线受阻，邱朗朗又走出了几步才认出是那日在医院里见过的小警察，他默默在心里把要说的话过了一遍。
李警官领着他进入主楼，接过他的伞，撑在玻璃门一侧，把人带进一楼的一间小会客室，给他放了杯热水后又匆匆走了出去。
邱朗朗握着杯子暖手，缓缓环视，三面普通白墙，不是那种防磕撞的软包材料，也没装刑侦剧里那种单向玻璃，小窗对面是另一间一模一样的会客室。略一琢磨，又不是审讯，邱朗朗觉得自己想得实在有点多。
水差不多凉透的时候，小李警官才和那位见过一面的老警察一同走进来。
老警察掐着眉心，眼里都是血丝，一脸遮掩不住的疲倦，但声音比那天在医院里显得温和：“才出院吧，恢复得怎么样？”
邱朗朗下意识起立，老警察一压胳膊：“坐，找到遗书了吗？”
“没有。”邱朗朗摇摇头坐下，他十分清楚今天赶过来的目的，于是直截了当地说：“没有遗书，但我父亲跳楼时除了我的确没有别人。我也了解了一下解聘的情况，我......不想再给人家添麻烦。”
他没提肝硬化的B超单，那张单子说明不了什么问题。银行卡里来路不明的钱更不能说，那笔钱和邱父的自杀行为本身没有直接联系，说出来很可能会节外生枝，不知道要耽误多久时间才能给出结论，而他需要尽快帮裘力摆脱莫须有的嫌疑。
?
老警察点点头：“这两天我们分别约谈了发现人，也就是你父亲单位的那位法人，以及当天与他同行的一位同事，和你的描述基本吻合，不存在疑点。而且，我们也和你妹妹……”
就在这时，老警察的电话响了，手机款式很旧，泻音严重到像是开了外放，先是个男人喊了声“蒋队”，邱朗朗几乎立刻识别出是刚刚那个保安的声音，继而，一个张扬的女声传出来，邱朗朗瞬时挑起眉毛。
蒋队将手机拿远了些，听清来人意图后，神情有些不耐，挥挥手让小李去大门口接人，挂掉电话对邱朗朗说：“那个刘美萍带着你妹过来了，正好趁你也在，一起把事情说说清楚。”
邱朗朗微讶，问：“刘婶来做什么？”
蒋队有些烦心地抓抓额角：“一会儿等她们进来再说吧，来好几趟了，非说你爸是被单位谋害死的，让我们抓人，听说还去你爸公司闹过，要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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