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首都外面是一片银装素裹。
大年三十的晚上，下了一整夜的雪，外面真就成了北平。
盛书砚和侯天河都不准备出门，就留在家里准备好好休息。
杜承涧也一样，他现在不得不感慨年纪大了，这精力是真有些跟不上。
从前他还在外面求学的时候，可以趁着暑假的好几个月都在各国游玩，但是如今，先前就带着侯确在新西兰游玩了半月，感觉回到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劲儿来。
家里的大人都不出门，两个小孩子也不吵不闹，就在外面打雪仗。
不过大院里的孩子很多，两人很快就不局限在自家的院子里，而是在整个军区大院。
就算是外面下着雪，冷飕飕的，但是对于一群调皮的孩子，这些压根都不是事儿，一个个还是很兴奋地在满院子里跑跳。
盛书砚和侯天河昨天晚上都没有时间看春晚，正好趁着白天的时候，家里客厅里的电视重播着春晚，就这么安静地靠在一起看电视，也挺惬意。
没一会儿，家里的电话就响了。
电话那一头是杨漫打来的，杨漫打电话过来拜年。
“书砚，新年好啊。”杨漫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盛书砚乐滋滋的：“小漫新年快乐！你今天在哪儿？还在家里吗？要不要过来一块儿吃饭？”
杨漫：“不用了，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可能就没有时间过来。”
“大过年的，你还要干嘛？上班啊？”
盛书砚不理解，但是她知道杨漫前段时间就已经去了学校面试数学老师，结果还很不错，她被录用，翻了年之后，就可以直接去学校做老师了。
这消息，当时传来的时候，盛书砚都为她高兴了好一阵儿。
杨漫从当初那个字都不认识太多的姑娘，短短几年时间，就成长到今天这地步，实在是很迅速，也很令人吃惊。
杨漫：“没有，陈力不是昨天来了首都吗？我跟他在商量离婚的事。”
杨漫平静地将自己那边正在处理的事情告诉了盛书砚，她倒是的确很平静，但是现在听到了杨漫这话的盛书砚可是一点都不平静。
盛书砚几乎在听见杨漫这话的瞬间，就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啊？！你说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就一个人做了决定了吗？”盛书砚大惊失色。
她这番举动，直接引起了家里另外两人的注意。
侯天河看着盛书砚，“怎么了？”他压低了声音问。
杜承涧也有些好奇地看着自家外甥女，不知道什么事情能让她在这时候脸色大变。
盛书砚没理会侯天河的话，或者说，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听见。在听到杨漫说出“离婚”的时候，盛书砚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杨漫身上，哪里还有关注到侯天河在对自己说什么。
杨漫大约也听出来这一头盛书砚言语间的激动，她现在其实眼睛很红，昨天晚上，在大团圆的时间里，她很没出息地一个人躲在了被窝里，哭了一晚上。
其实她现在根本就没有跟陈力碰面，就算是要离婚，这大过年的，也没有工作人员给自己办理离婚。
她只是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根本就没办法去见盛书砚，所以，只能自己一个人偷偷躲起来。
但可能因为心里实在是太难受，所以，她没忍住，还是给盛书砚打了个电话。
当耳边传来盛书砚震惊又担心的声音时，杨漫觉得自己的鼻子好像又在发痒，她眼睛一热，忍不住就想哭。
“嗯，我已经决定好了。”杨漫在这一头深吸一口气，“而且，这不是早就已经决定好了吗？去年他过来的时候，我就说了，只要他想离婚，我这边肯定是会配合的。”
“所以现在陈力那王八蛋已经决定好了？他这一次过来，就是要主动跟你提出来离婚的事情是吗？”作为杨漫的朋友，盛书砚听见这些话，当然是生气的。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双标，明明知道自己的朋友是想离婚，但是这要求不是杨漫主动提出来的话，她就是感到不舒服。像是陈力这种精神出轨的人，怎么好意思主动提离婚啊？这不是不要脸的吗？
杨漫“嗯”了声，不难听出来，她此刻的声音里，已经带着些鼻音。
听起来有点可怜巴巴的样子。
盛书砚一时间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消息来得太突然，她都没个准备。
“那你现在还好吧？不然，我过来接你？”盛书砚说。
反正她现在也是会开车的人，如果杨漫不高兴的话，她就把人接来自己家里。至少，在这里，会让杨漫感到没有那么孤单。
“不，不用了。”杨漫可没有想要麻烦盛书砚为了自己的事情跑来跑去，更何况，她现在这样子，也不想见到盛书砚。
她太狼狈了。
盛书砚叹了一口气，“那你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我，我挺好的。再说了，我之前不都已经跟你说了吗？我已经做好了打算，只是没想到，这天真的来临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有点伤心，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杨漫的声音低了下去。
盛书砚知道自己现在问什么，可能对杨漫来说都不是一种很好的体验。
她干脆换了个话题，“那明天就是初二，我让侯确和张宏图过来给你拜年怎么样？”
如果杨漫跟陈力的事情处理结束的话，她就想要带着两个孩子去杨漫家里，至少，这样也可以让人换一种心情。
不然在这种时候，越是一个人待着，越是容易走进死胡同，半天都回不过神来，走不出来。
杨漫知道盛书砚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有点不好意思，“书砚，谢谢你，但是不用了。”她说，她没有告诉盛书砚明天自己要去做什么，要是被盛书砚知道，杨漫想，她肯定不会愿意自己一个人过去的。
但是，她跟陈力之间的事情，已经麻烦了盛书砚太多。
这一次，她不想再麻烦盛书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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