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老四破棺而出，棺材钉都没挡住他。
疯娘们趴在地上，屁股翘得老高，呲着牙，嗓子里发出阵阵呼噜呼噜的声音。
我一看见屠老四就顾不上害怕了，爬起来就要冲过去。
还没等我跑出去半步，屠老四抬起手，那胳膊僵硬的指向地上的砂石。
再一挥，也不知道哪来一阵风，吹着那些碎石子全都朝着疯娘们噼里啪啦打了过去。
疯娘们被打的鼻青脸肿，脸上愣是没出一点儿血丝。
风刚停，疯娘们又噌的一下冲着屠老四跑了过去，一下挂在了他身上。
屠老四站的定，身体愣是连晃都没晃。
疯娘们一直在屠老四身上啃咬，屠老四肢体僵硬，却也一下下往疯娘们身上挥拳头。
两人就这么纠缠在一起，我反倒愣在原地不敢上去了。
万一疯娘们这口要是咬在我身上！那可毁了！
屠老四动作生硬。了一些，却还是跟活着的时候一样利索，否则我也不会觉得他还活着，是诈死。
本来我是想再看看的。
别看我现在畏畏缩缩不敢上前，要是屠老四打不过这个疯娘们，我还是得硬着头皮上的。
可我又没想到屠老四竟然真的没死，还完好无损的站在我跟前活动！
我忍不住大喊了两声屠老四的名字，一喊我这脑袋就发昏。
心里头这种滋味不知道怎么形容，就觉得整个人像飞起来了似的飘飘忽忽。
我大口大口喘着气，喘着喘着，我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过后发生了什么我都是听老头儿说的，我只知道我再睁眼睛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土地都是干爽爽的，看来昨天晚上老天爷是打了一宿的雷，没下几个雨点。
我是从地上自己爬起来的。
老头儿靠在树下眯着，眼看着我醒了都不扶我一把。
我转头一看，那疯婆子就趴在屠老四的坟上，眼睛大睁，手指缝里全是血。
已经死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坐起来往后退。
下一秒我又开始纳闷，昨天晚上疯娘们明明已经把屠老四的坟给挖开了，这怎么又完好无损了？
我不信邪，围着坟看了看，确实跟之前没有丝毫变化。
怎么回事？
屠老四不是诈死的吗！
我急了，转头两嗓子叫醒了老头儿，扯着嗓子问他，“这怎么回事？”
老头儿沉默了几秒，反问我，“什么怎么回事？”
我仔细说了昨天晚上我看见的一切，就是想听他给个解释。
谁知道老头儿只是砸了砸嘴，说，“你做梦的吧？”
我不信，叫他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无巨细告诉我。
老头只得娓娓道来。
他说昨晚我莫名其妙栽在地上晕倒了，疯娘们一直在扒坟。
坟是铁锹打平的，不是她那么容易就能扒开的，疯娘们越刨越急，像是失心疯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老头不想让她打扰了屠老四的清净，就趁着那疯娘们还在刨坟，从地上捡了块大石头，趁她不注意砸在了她脑袋上。
就这一下，应该是砸中疯娘们的死门，她就这么咽气了。
“就这？”
我肯定是不信的。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明明是我亲眼看着的，怎么到老头嘴里就是什么都没发生了。
“你肯定是故意瞒我的，屠老四没死是不是？我昨天晚上明明亲眼……”
没等我话说完，老头儿一股牛劲儿冲着我大步走来。
拎小鸡似的拽着我的衣领，把我摔在了屠老四的坟上。
疯娘们就趴在那，跟我脸对着脸，我闻见一股恶臭，不敢看她。
“来，你也刨坟，你看看棺材里的屠老四到底咽没咽气。”
老头儿脾气古怪，我也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他了，叫他生了这么大的气。
“我不刨。”
说着我就要起身，老头儿又是一巴掌将我的头重重磕在了碑上。
“那这样吧，我送你下地府，你去看看里头有没有老四，不就知道了？”
头皮一阵温热，我心里没底了。
老头不像是吓唬我的，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屠老四就是死了，我亲眼看着他咽了气，入了土，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会儿我闹什么。
看我迟迟没反应，老头儿叹气松开了手。
“算了，这事儿到这就算了了。疯婆子已经死了，再不会找你什么麻烦。”
我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是要我带刀正式成为他的徒弟。
我不是不愿意，总觉得这是了解的太过干净，有点太奇怪了。
“那这疯婆子到底为什么会缠上屠老四你知道吗？”
老头儿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她临死之际跟我说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你跪下拜了师，我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你。”
扑通。
我直接双腿跪地。
“徒儿拜师，以后肯定听师傅的话，师傅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那你听话吗？”
我点了点头。
“听话，咱不问。”
“老头！”
我作势要往他身上扑，他只一只手就挡住了我。
“行了，就跟你开个玩笑。做我的徒弟可不是这么三言两语就能定下的，得择吉日，行大礼，上名录，昭天下，那才算是定下来了。”
我只嫌他嘟囔的这些事情怪麻烦的，一心想听个结果。
他抬头看着天，表情惆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才嘟囔了一句，“早上吃包子还是油条呢……”
“吃什么吃！快说！别绕弯子了！”
我心里又急又气，却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老头笑了笑，冲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下山。
我回头看一下那疯子，不知道该不该安葬了她。
“不用理会，三日之后，她便会化为齑粉消散的无影无踪。”
说完老头就往山下走，我跟在后面一直催他把事情的经过全都告诉我。
老头被我缠的实在是无可奈何了，便将那疯婆子临死之前的话全都告诉我了我。
怎么说呢，我不知道老头是不是在骗我，以至于我总觉得他说的那些不像是事实，反倒像是个故事。
而这故事更是要从多年前，屠老四还没捡到我的时候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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