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我们的关系不是那么平常的男女朋友关系，在我没有想好的情况下，别再在他的朋友家人面前这样大肆宣扬，我不喜欢，非常不喜欢！”加重了后面几个非常不喜欢，她用着自己能表达出的话，又一次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那一刻，其实她的心里是悲哀的。
她突然想到，如果是那个男人，当知道她不喜欢一件事的时候，就绝对不会再去做，他会小心翼翼的避开她的不喜欢。
只要是会让她觉得委屈勉强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做。
而如今，她却在委曲求全，却是为了让他远离她，让他们越行越远。
她知道这世界上，不会再有人像他一样了。
而如今，明知道这些，却必须逼着自己离开。
周衍呵笑一声，转头看向她，头还未来得及抬上去，两人的眼神刚好对上，一个满目悲哀，一个笑容下面隐匿着神秘莫测，周衍伸手，想摸一下她的脸，却被她察觉到，突然躲开，指尖扫到一卷头发，软软的，柔柔的。
“我记得我们的约定是在这期间我不碰你，只是担着你的男朋友的名义，可没有不能告诉别人你是我女朋友这一要求。更何况，清子，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呵，这是不是太过霸道了？”
眼睛里全是笑意，可并未抵达到眼底深处。
她没有移开眼神，直视着他的眼睛，蓦地脑海里跑出了刚刚的那一副画，鬼使神差的，话还未经过大脑就已经从嘴里冒了出来：“可是我不喜欢。”
说完，先是一股子惊讶，下一秒，蓦地有了一丝难过，她也不清楚这算什么难过，可是就是莫名的觉得有些难过。
而下一刻，带着笑意的声音想起：“这段关系总得公平，我可以以后不提这件事，可是你能拿什么来换呢？”
风有些呼呼的，那股带着谈判的话响起，没有任何失落或难过，只有一些欣喜。
还好他的任何妥协都是有要求的，还好，他没有无条件的对她好。
没有无条件应和她的所有要求。
是了，这世上只有一个傻子。
没再打算和他继续谈下去，凝了凝神，她手搭上轮椅把，打算推着轮椅往宴会处走去。
下一刻却被人握住了手，她愣住，下一秒就想挣开，却被人捏紧。
皱着眉头看过去，只对上那双终于带上严肃正经的眼睛：“慕清子，我不是什么好人，和我交易之前我有让你考虑清楚的，你明知道我意图不轨却还是答应了，这可能只是你无路可选之下的答案，对我来说却是一种默认，默认了我闯入你的世界，当然，你现在可以继续这样疏离我，防范我，可只要这种关系还存在，我就绝不可能只是像你说的那样只要这么一个身份，我要你，身与心。一个都不能少。”
顿了一会儿，看着她明显已经有了退意的样子，狠了狠心，还是坚持说了下去：“我允许你利用我去让顾廷晖放弃你，可那不是好心之举，我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这个，我要让你心里，完完全全没有他。”
清子将手从他掌下移开，紧抿着薄唇，明知道此刻无声会是最好的回答，可是莫名，她不想让别人觉得，顾廷晖在她心里不过只有那么点重量。
周衍的眼睛并没有移开，那是她第一次，主动迎上去，眸子里满是光，就像刚刚看到了那面墙的画一样的光芒，看得周衍微微怔愣。
而下一刻。
“你做不到的。周衍，这世上，没有人做得到。”
声音淡然得笃定。
只有她知道，这是她唯一一次对他用真心确定一件事情的结局。
这世上，真的，没有人可以把顾廷晖从她心上移开。
唯一能让她停止爱他，只能是死亡，绝非人为可以做到。
刚刚产生的那么一丝退意，不过是觉得自己会因为他遇上许多难以处理的事情，可这些事情里，绝对不会有一件是忘记顾廷晖。
周衍显然不信，嗤笑一声：“那你刚才听到的时候又是怕什么？”
清子唇角勾起一丝弧度，又恢复那副全副武装的模样，对着外人，一直有的模样，声音很轻，低低的：“你想听实话吗？”
周衍微微颔首，眼神直视着她，带着挑衅与势在必得。
“我不过是怕你这样的想法在我实施这件事情的时候会让他受伤，就像是这次一样。他可以不爱我，甚至可以爱别人，而这一切的条件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平平安安的活着。而这一次，就因为你，他居然受伤了。”说着说着，清子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看着周衍沉默的眼睛，眸子里带着一丝笑意与眷恋：“你知道吗？其实他很笃定我永远不会爱上其他男人，而这一次，他之所以失去理智，不过是因为我为了让他放下我，居然接受了别人的示好，而你，恰好对我有着别样的心思，所以，他其实并不是怕我爱上别人，不过是气我这样的态度罢了。大概，还因为我坐了你的车的副驾驶位。”
声音越来越低，却越来越带着怀念：“他已经累了，对于这种追逐，他快要累了。大概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停下了，那之后..........”
语气里就像是交代后事一样，把之后算得一清二楚，却将话停在了那之后...........
她没有说那之后又该如何...............
也许是没想好，也许是，早已做好所有的决定。
周衍没注意她最后一句话，仅是前面半部分已足够他吃惊，消化许久，他低低一笑，摇着头说道：“慕清子，第一眼觉得你是个挺有故事的女人，后来觉得你这人挺坚强，而现在，真的，从第一眼就有的一种感觉，这世上大概没有什么女人能聪明过你。什么都清楚，什么都衡量，在所有天平上找到让自己最好受的方式，看似很在意，其实什么都不在意。包括顾廷晖，也包括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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