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老警察说得没错。
这一路上，确实都是人口相对密集区。
更致命的是防浪林没有了，河边的居民房变多了，一栋栋六层小楼房的出现，密度逐渐增加，让张戈很不安。
让他更加不安的是，老警察没说，前面有拦路的东西！
仅仅划出几公里，被蒋光头亲自题字的一道水闸，赫然耸立在前方。
张戈问候了老警察已经去世很多年的母亲。
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不提前说！
更重要的是，这里水流非常湍急，不可能靠木浆划过去。
那么就只剩下一条路了——上岸！
张戈有种对着老警察，清空弹夹的冲动。
上岸后，四周都是十米高的陡坡，角度超过七十五度，几乎就是垂直的，要说能背着背包徒手爬上去的，肯定不是张戈这种弱鸡。
更何况，上面是什么情况，他只是超远视觉，不是高空视觉，一无所知。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尤其是看着堤坝上面的居民楼里面，窗户边居然还有张牙舞爪的丧尸，内心一阵烦躁。
两人爬上堤坝，张戈收起充气艇，开始干饭。
吃，能缓解郁闷，能让人驱走愤怒，能让人不那么想把老警察踢进河里。
吃完饭，张戈开始尝试攀爬上。
他不敢从下游登陆，一路走过水闸。
下游的居民密集度，堪比安全区，比马家村人口都密集，规模绝对不小，两边人口绝不低于一千！
张戈毫不怀疑，要是在穿过居民区的时候，发出一点响声，他和老警察就要上演生死时速。
老警察当年也许体能不错，不过看看大肚腩就知道，从下游走陆路，老家伙八成可能成为那里的永久居民。
还能怎么办呢？
爬坡呗！
七十多度，十多米的高度，张戈尝试了几次。
很遗憾，他不是范明夏，不具备超人一样的实力。
在差点从坡上摔下，滚进河里之后，张戈不得不思考更加有效的方法。
“喂，这里！”
就在张戈盯着倾斜的坝体发呆的时候，有个蚊子一样的声音，从对岸的居民楼里面传来。
老实说，张戈其实早就看见了里面有人，而且是活人！
但是，他选择性的忽略了。
他不是王梅，没心思管他人死活，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哪有闲工夫去管其他人？
现在，各人自扫门前雪，别管他人。
然而，对方以为张戈等人听不见，声音喊得更大了：“这边，来这边！”
那是一对姐弟，住在对岸一栋六层的居民楼里面。
姐姐很年轻，从卡通睡衣和平平无奇的胸口，可以推断，大概也就是个高中生，或者刚刚上大学。
弟弟的身高，只比窗户高一点，应该是小学生。
张戈不关心他们怎么活到现在，能活下来，都有点运气，这两姐弟，八成是运气贼好的那种。
现在爬不上陡坡，左右无事，他就看看这两姐弟在搞什么鬼。
老警察激动了，连忙扯了扯张戈：“有活人，我们过去吧！”
张戈淡漠的看了姐弟二人一眼，又看了看老警察：“过去干什么？”
老警察有种不好的预感，严肃的呵斥张戈：“救人啊！
你也是当过兵的，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困在里面，粮食耗尽饿死吗？”
张戈呵呵笑了：“我救的人多了，粮食基地上千人，甘泉湖营地两千人。
然后呢？
刚进安全区就被关进小黑屋，等待处决。
好不容易洗清诬告，带着一身伤去杀丧尸，去前线鏖战，连正儿八经的医生都没看过。
然后呢？
脱了军服，就被人到处追杀！
要不是有点本事加运气，我就死在安全区了。
现在，我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活着离开，带上你这么个累赘，还要再带上两个？
你有病，还是我有病啊？
我累了，你自己去吧！”
老警察本想发怒，但张戈的话让他收住了怒火，看着向他招手的姐弟二人，毫不犹豫的跳进河里，往对岸游了过去。
张戈眼神中的怒火，消散不少。
他不得不承认，老警察一身是毛病。
这种末日前的大人物，逃出安全区，没了权力，在末日基本等于废物。
但是老警察是和王梅是一样的人，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
对于这种人，张戈很不喜欢，却恨不起来。
一直到现在，关键时刻多次被王梅坑，屡屡钳制，还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安全区最无助的时刻，收了他最后的倚仗。
不过，张戈心里从未埋怨过王梅，只是选择了远离。
老警察也一样，同样恨不起来，自然也不可能真的看着他过去送死。
叹了口气，张戈将充气艇充气，也跟着划到河对岸。
上百米的金水河，可不是那么容易游过去的，没有张戈出手，这会儿老警察已经沉了。
老警察扶着充气艇，上岸之后，拎着湿衣服，气喘吁吁的，也没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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