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没有见过悯天，也不清楚当年那段往事，只是知道冥主不允许宫内任何人和鬼提起这件事，我想，你在之前已经见过蜉蝣族的人了吧，不然也不会听到蜉蝣族后会才决定插手这件事。”
莫非一直静静的听着，脸上并无其他表情，“我是对蜉蝣族感兴趣，可也只是停在感兴趣，我并不打算参与你们幽冥界的内部争斗。”
杵怜似乎猜到了莫非会这么回答，她斟了一杯酒推到了莫非面前，“那日跟你一起来的书生，我想你应该很关心他吧，难道就不想知道关于他的事吗？那位大人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会来幽冥界一次。”
莫非皱眉，“关心？我与他只是萍水相逢，他与我无亲无故，他的往事我并不想知道。”她若真想探究并不会假手于人，关于王土的身份，大概有一个猜想，只不过并不着急去解决罢了。
王土一段时间便会来一次冥界，似乎是为了储存的记忆或者是找回记忆。
看样子和冥主关系匪浅，在自己记忆全失的状态下来幽冥界。
王土定然是很信任冥主的。
杵怜沉思片刻，饮下了酒桌上最后一杯酒，“实不相瞒，若是任由城内鬼气继续消散，恐怕这幽冥界的下场和昔日的妖界相同，冥主一人之能力再强却又无法救得了所有的子民，没有鬼气，鬼魂自主意识便会逐渐消散，时间一长便会成为游魂野鬼，无法投胎也无法修炼。”
“莫非，我知道这事确实是为难你，将你拖下水实属我的无奈，可不管怎么样？只要能救得了幽冥界，救得了所有的子民，不管是什么样的后果我都愿意去承受。”
莫非此刻才认真的打量起面前姿容妩媚的女子，此女子虽外貌妖娆，可眼神并无魅惑之色，反而提起幽冥界眼神中带着光点。
她其实对这个算计她两次的圣女很是不喜，莫非讨厌受制于人，讨厌别人用威胁的语气同她说话。
而这个一步一步算计自己，全然非私心的杵怜，让莫非的心里很复杂。
杵怜一定很爱幽冥界很爱自己的冥主，很爱这里的子民吧。
为了所爱，抛弃自我的人很难在这条路上有所大成。
说白了，除了佛修以外，其余的修士都是修己，修的是自我成就的也是自我。
杵怜身为鬼魅之身，却和佛修一样有一颗大爱之心，便注定了她的命运。
莫非叹了口气，端起桌上杵怜倒的那杯酒，一口饮下。
“帮你可以，我要你答应我三件事。”
杵怜面上骤然狂喜，那飞扬的眼角透露出她心中的情绪，“好，你说，只要我能办得到的。”
莫非：“暂时还未想好，先欠着，总之不会让你做违背本心之事。”
杵怜自然无不答应，既然最重要的事情谈好，莫非也不打算久留，杵怜将死人头交给了莫非，正打算离开时。
房门却被一阵狂风猛地吹开，一抹白色的身影恍然闯进了房内。
“莫非！”
莫非吓了一跳，她的神识一直在外放，却未察觉有人靠近，定睛一看，竟然是王土。
此刻，哪有一副平日不动如山柔弱出尘的模样，两边的鬓发细碎散开，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那双远山般的眉眼满含紧张之色。
只见他进来后，用力的抓住了莫非的双臂，仔细检查了一番松了一口气。
杵怜尴尬的轻笑，“轩大人不必紧张，并未对莫非姑娘做什么，只不过是邀请姑娘来品尝一下我的新酿。”
王土神色冷冽的盯着杵怜，身上的气势丝毫不弱，当他得知杵怜请莫非过去的时候，鬼知道他有多么的惊慌。
杵怜的手段他一清二楚，这个女人虽不心思恶毒，却极为擅长算计人心。
冥界的事他不想莫非参与进来，可恐怕还是来晚了一步，瞧着莫非的模样便知道，这滩泥水终究还是淌了。
莫非安抚的拍了拍王土的肩膀，虽对方才王土的行为以及眼神惊了片刻，可还是耐下心来道，“好了，我们先走吧。”
王土点了头，紧握住莫非那双小手二人离开了圣女的住所。
沿着花园小路回去的路上莫非见王土一句话都没说，可身体却十分僵硬显然一直在隐忍。
莫非也没戳破，既然王土不问她自然也没有理由全盘托出。
终于走回莫非住所门口，王土站住了脚步，憋了许久，耳朵都憋红了，有些生气却又不敢生气的模样。
“是不是我不问，你就不说了。”
莫非不明所以的笑了笑，“你有问题想问便问，我答不答是我的事，我怎么知道你想问什么。”
王土此刻的眼中少了最初相见的迷茫纯粹，多了一丝复杂莫非知道那小冥主的法子有用，王土定然是寻回了一段记忆。
所以才让面前的这个男人气质都发生了转变，若说她与王土相见时，王土是一张白纸，此刻，这白纸上开始隐隐的出现草图。
可最终完成的作品是什么无人可知。
王土自嘲一笑，觉得似乎在和自己较劲，这丫头对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究竟在强求什么。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幽深的眼眸如夜幕下的海面，看似平静却随时便能惊起狂风巨浪。
“莫非，幽冥界不是你看上去那么简单的，这趟浑水已经搅了千年之久，甚至往上能追溯到几千年，我不希望你参与进来，你可知，一旦参与进来很可能就是九死一生。”
莫非没想到原来幽冥界如此复杂，竟能追溯到几千年前，可是既然都已经答应了，她倒想知道，天道求她下来是否是为了揭开这些神秘的面纱。
或者是难以启齿的阴谋。
莫非垂下眼毛，拍了拍王土的手背，“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帮别人铺路的，如果形势对我不利我会立马脱身，倒是你，那个小不点终于放你出来了？看你的样子，记起了不少吧。”
王土苦笑一声，放下了手默默的背在了身后，摩搓着方才莫非触碰他手背的温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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