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怪老头的表情，余进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心想：“莫非这两本典籍都不允许复制？”
但很快他便知道自己完全猜错了。
怪老头盯着余进看了好半晌后，摇着头说道：“初学者就是初学者，永远都会犯这种急于求成的错误。这本《逐月剑诀》倒是一本好书，也挺适合初学者修炼。但这本《纯阳炼气决》你小子真的看仔细了？”
余进看了看手中蓝色封皮的典籍，眉头紧锁了起来。
好一会儿，他确定地点了点头道：“启禀前辈，晚辈看仔细、看清楚了。”
怪老头一听余进之言，顿时被气得大笑起来。
见此情形，余进倒真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了。轻声问道：“敢问前辈，这本典籍有什么不妥？”
怪老头闻言，笑声戛然而止，而后大喝道：“你看清楚个屁！臭小子，你老实说是不是看到总章里介绍，说此功法修炼进度比其它功法要快一倍以上，才作出这般决定？”
余进那本《纯阳无极功》里的确没有此介绍，但这本《纯阳炼气决》的总章里倒还真有这句话。只是整个总章也就这一处不同，他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此时，听到怪老头此问，余进略一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怪老头一听此言，用脏兮兮的手撩开了自己眼前的头发，而后将脑袋凑到余进的面前。
余进被老者此举吓了一跳，但他能感觉得出此人并无恶意，故而并没有后退。只是怪老头口鼻中那呛人的气味儿，还是令他有些难以忍受。
怪老头就这样脸对脸盯着余进看了半盏茶的功夫，这才将脑袋收了回去，重新坐回蒲团。口中冷笑道：“老夫看你也不像个憨货，怎么净做这些蠢事！”
余进闻言，心中疑虑更甚，连忙恭敬地施了一礼问道：“还请前辈赐教！”
怪老头瞥了余进一眼，不咸不淡地回答道：“哼，若是平日，老夫只管收钱办事便是，但念在你是今年第一个，也有可能是唯一一个踏入我这冷衙门的小子，我就给多跟你唠叨两句吧！”
虽然，对方说这话时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但余进能感觉到这老头并不是故意戏耍自己，于是又大力作揖道：“有劳前辈！”
怪老头见余进对自己这般恭敬，轻轻点了点头，便道：“这本《纯阳炼气诀》说起来的确是一本难得的好功法，创立此功法之人定然也是天纵之才！只可惜此功法坏就坏在‘破而后立’这几个字上！”
余进自然记得总章里有“破而后立”这几个字。他一脸疑问地看向了老者，并未开口发问。
只听怪老头继续说道：“想必你也知道，此功法足以支撑筑基期修士一路修炼到结婴期。‘破而后立’四个字，具体来说就是到了某一境界后，你得废弃先前所有的修为，然后重头开始修炼。再具体点是你需要在筑基后期顶峰自毁道基，然后重铸道基；到了金丹后期顶峰后自碎金丹，然后重新凝练金丹；而到了结婴后期顶峰则需要自散元婴，而后重新凝结新的元婴。整个过程虽然只需要重修一次，但你可知便是这一次重修风险有多大？！”
说到这里，怪老头略微一停顿，随后接着说道：“此功法第一遍修炼的确速度比普通功法快上许多，但绝大部分修士在第一次毁基重修便会止步不前，修为永远停滞在筑基初期，无法寸进半步。更有甚者，不少修炼者因为无法再重新筑基成功，寿元耗尽直接陨落掉。”
听到这里，余进终于面色大变。不论田家那本《纯阳无极功》还是这本《纯阳炼气诀》里都没有介绍这些情况。
如果老者所言属实的话，那这套功法的风险未免太大了。想到这里他连忙问道：“敢问前辈，如果重修时发现无法用此功法筑基，是否可以中途改修别的功法？”
一听余进这个问题，怪老头不怒反笑。
只听其说道：“你倒是蠢得让人恨不起来。若改修别的功法能重新筑基，那些人还会耗尽寿元吗？”
余进闻言，顿时沉默了下来。
如此说来，一旦修炼者选择了这套功法，可以说将自己的修炼生涯赌上了。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折中的赌局！
见余进神色极为凝重，怪老头笑道：“老夫看你资质并非绝佳，否则也不会到现在没有筑基成功了。若日后侥幸筑基成功，还是不要拿一生的修行做赌注！好了，言尽于此。若执意复制这两本典籍，便缴纳十个铜灵石便是！”
说完这话，他便直接闭上了双眼，不肯再多言半句了。
站在其跟前的余进，此时脸色煞白，心中更是矛盾无比。一时间难以做出决定。
他脑海中忽然想起了为了让自己活下来而死在煞阴谷里的赤松道人，也想起了自己对此人的承诺。他答应过对方要找到煞阳宗覆灭的原因，为宗门报仇血海深仇。
但若真修炼了这套功法，最终导致修为困在较低的境界，只怕自己永远没有完成承诺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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