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客人先放下筷子，有一种在催促她快吃完的感觉，李清羲只是不通人情世故，倒也不是不懂礼貌。
于是只好又挑了一筷子鱼肉，放进嘴里。
林飒飒见他动作放缓了不少，就知道他是吃的差不多了。
但林飒飒才不会管别人，自己吃饭最重要。
她用不会引人反感的语气抱怨着。
“黄酒冻很好吃，但是醉蟹钳好难剥。”
这都已经明示到眼前了，李清羲反应了两秒钟。
“那……我来剥？”
正中林飒飒下怀，她笑着道。
“麻烦您了，李教授。”
第一次见面这样的行为其实是有些过于亲密的，但林飒飒一个您，再加一个李教授，这些有距离感的词语，成功地打消了李清羲心中的疑虑。
他卷起袖口，戴上手套，开始老老实实地剥蟹肉。
反正早就吃完了，他也不想再勉强自己继续摄入多余的食物，不然等下晚上赶完飞机回去，还要跑步代谢掉。
这样清冷的人低垂着眉眼，用他冷白色调的修长手指为自己处理着麻烦的蟹钳，林飒飒只觉得这现成的蟹肉竟无比的鲜甜。
“李教授的蟹钳剥的真不错，很完整。”
有一就有二，林飒飒开始顺理成章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有点想吃羊肚菌炖土鸡里面的菌子啊，能不能找一找啊？李教授。”
“李教授，可以帮我把那道桂花酒酿雪梨盅递过来吗？”
……
李清羲愣是服务了林飒飒小半个钟头，他倒没有不耐烦，只是开始在心里默默计算林飒飒今天这顿晚餐的摄入量。
以他目测出来的身高体重来看，林飒飒光是这一顿就摄入了她一天所需的所有热量，还有剩余。
有一点轻微强迫症的李清羲开始焦虑了，他很不喜欢这种脱离自己掌控之外的事情。
但他也没资格去要求别人，于是只能默默忍下。
他忍不住在想，林飒飒的这个身高体重是非常健康的，体型也非常正常。
但以她这样的进食状态来看，这样正常的身体反倒有些奇怪。
难道她是天生消化能力好，代谢能力强？
“最后再吃一个这个吧。”
林飒飒的眼神落在那一笼蟹粉小笼包上，正准备伸出筷子去夹。
却发现李清羲居然先她一步，戴着手套拣了一个，差不多算是递到了林飒飒嘴边。
李清羲听到林飒飒口中“最后”两个字，简直松了一大口气。
终于……终于可以不用在脑中计算这些热量了。
不用林飒飒吩咐，他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拿起小笼包，即使蒸笼就在她的右手边，触手可及。
距离太近，林飒飒直接放下筷子，微微低下头，就着李清羲拿在手里的动作轻轻咬了一口。
虽然戴了一层手套，但仍能感受到女孩花瓣一样柔嫩的嘴唇不经意间地蹭过，，以及那灼热的温度。
李清羲愣住了，在实验室里做事风格一丝不苟雷厉风行的年轻教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甚至都有些结巴。
“你，你……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实人逗弄起来是很有意思的，林飒飒面露惊讶，然后颇有些苦恼地说道。
“可是我已经放下筷子了，也不想再戴手套，直接拿会弄脏我的手，你放的这么近，我还以为是觉得我不方便，特意的呢。”
李清羲：“……”
他有点迷茫，所以是我的错吗？
投资人要是个四五十岁的土大款都好，大不了喝酒。
别看李清羲看上去一副文质彬彬的高冷之花模样，但也许是因为家学渊源，作为纯正的北方人，他的酒量从小就很好。
之前在国内读研时，导师就很爱带他出去，一是长得好看有面子，二是他不耍滑头，说喝就喝。
不用说什么花里胡哨的敬酒词，一句“敬您”，然后一杯接一杯地喝，就能让对方瞠目结舌，甘拜下风。
还是这样简单粗暴的交际方法更符合李清羲的心意。
他什么时候伺候过这样麻烦的大小姐，林飒飒一点都不怕他，不会被他的冷脸所吓跑，李清羲完全招架不住。
只能木着脸，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等林飒飒一口一口吃完他手中的蟹粉包。
林飒飒觉得真是太有意思了，她咽下最后一口，用回味的语气说道。
“这一家的蟹粉包真不错，有点想再来一个呢。”
李清羲：“……”
李清羲不语，只是一味的又拣了一个包子。
他觉得自己的所有下限都在今天被无限地拉低，当他觉得再低不了的时候，林飒飒总能做出更离谱的事情。
也许是心情太好，帅哥喂的包子太香，她这一口有些得意忘形。
咬下去时，脆弱薄透的包子皮直接绽开来，饱满浓郁的汤汁溅了李清羲胸前一大片。
这包子是真材实料，两人都安安静静时间仿佛停滞，但汁水不会，它甚至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往下滴落，扩大了污染范围。
林飒飒发誓自己不是故意的，她再没品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这样好丢脸，之前些许的暧昧氛围都荡然无存。
李教授为了显示对这场饭局的看重，应该是穿了自己最正式最贵的一套西服，剪裁得体，一看就不便宜。
人家都上直播来求投资了，经济应该确实说不上宽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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