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温华挑灯伏案，为幸村准备治疗方案。
三个方向同时进行，针灸，内服壮阳药，外泡壮阳汤药。
针灸部分，温华花的时间最长，需要复习了一遍全身不常用的穴位。
内服的壮阳药方倒是有现成的方子，金锁固精汤+复元汤。
外用的壮阳汤包，他根据云境华汤的还阳汤做了些许调整，命名为大还阳汤。
温华完成方案，舒展肩背，望向墙上的挂名，刚过午夜，此时电话响起，他耷眼一看，并不意外。
“喂！温医生吗？我的腿又没有知觉了。”
电话那头传过来压抑的声音，是幸村精市。
温华算算时间，大约管用了六个小时。
这点打电话来，对正常人来说可能十分冒犯，但是对于医生来说不是，而且温华早就算到今天有可能接到这个电话，因为他能理解那种得而复失的痛苦。
他虽然没修过心理学，但是懂情志病。
“没关系，这都在预料之中，今天只是局部治疗，等明天开始进行全身治疗了，会越来越好的。
你现在应该安心睡觉，养好精神，对于康复也十分重要，另外你的治疗方案我已经准备好了，说不定你能赶上关东大赛呢！
你听听看，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
……
还有我以后要转学去立海大了，以后就拜托你了……幸村社长。”
这通电话聊了大半个小时，几乎全是温华在说，对方没有回应半个字，但是温华知道，他在听。
电话另一头，幸村跌倒在家里的地板，房间里黑暗一片，只有城市街道的微弱灯光和手机屏幕的荧光，反衬出他湿漉漉的脸。
从回到家开始，他就在不停的走动，又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身体里的力量快速地流失，这种感觉，很可怕，也很让人绝望。
终于他坚持不住倒在地上后，他清晰地预见了死亡。
他脑海里最后的坚持是打一通电话。
这通电话，让他在黑暗中听到了自己的喘息和心跳，那是活着的证明。
……
“水野老师，到底是什么东西非要我来确认呢？”
一早，教员公办室内，温华看着水野老师在办公桌上翻来覆去地找，不解地问道。
“哎呀，实在找不到，难道是忘在教室了？温华同学，还是麻烦你去一趟教室，帮我把文件拿过来吧！”
“可是水野老师，你都没有告诉我是什么文件呢？”
“全都拿来就好了。”
温华被水野一次郎推出办公室的时候，终于察觉到了古怪。
走到教室门口，温华才恍然。
他的桌边，桌边地上都堆满了礼物。
而教室里，不过七点半，全班同学竟已经来齐，一看到他，立刻停下了手和嘴，比老师来了还安静。
（这什么情况？看来都已经提前知道他要转学的事了。）
温华叹了口气，因为怕煽情，他本想低调地走后，再由水野老师通知大家的。
“温华，你终于来了！这是班里的同学送给你的康复礼物！有好多放不下了，都放到我这里来了，你快拆吧！”温华前桌的崛尾说着说着眼里竟然泛起了泪花。
“这些全是送我的？”温华收过很多病人的感谢礼物，却还是人生第一次收到过来自同学的康复礼物，感觉很奇妙，心情很复杂。
一直以来他都当班里的同学不过是他打网球的背景板，没想到即便是世界规则幻化出来的普通人，都有自己丰富的情感。
在考虑转学问题的时候，他甚至从来没考虑过舍不得这些同学。
“没错，这些是送你的康复礼物！庆祝你身体健康，平安归来！
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生病的事情学长们都已经听说了，我们帮你解释过了，这都是误会，学长们说，只要你再写一份入社申请，就又可以成为网球社的一员了。”
看着崛尾一脸邀功的表情，温华又感动又有那么一点点愧疚。
他们几个一定为他的事情做了很多。
而他却在忙着离开青学，从来没想过他们几个。
之所以叫康复礼物而不是送别礼物，是在挽留他吧。
这份心意，让温华连道别的话都有些难以启齿了。
不过，温华骨子里是个果决的人，离开青学的心没有被动摇，硬着头皮说道。
“谢谢大家！这段时间认识你们我很开心。”
听着温华这段离别式的发言，胜郎的心情很不好受，问道：“那你明天还会来参加网球社的训练吗？”
“应该不会了，以后应该也不会来了。”
温华含蓄地道别，班里的气氛陷入低迷。
崛尾终于没忍住大哭，抱住温华，问道：“你就一定要转学吗？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你还没教会我打外旋发球呢！”
“崛尾！别哭了，不要影响温华同学的决定，我相信无论温华同学在哪里，都不会放弃打网球，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遇上的，在全国大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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