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像是引爆了连锁反应，其他没哭的小孩，也跟着哭了起来。
大家手忙脚乱地哄，哄了半天才算好。
两位护工，过来抱他们回房间睡觉。
人一走，有新来不知道情况的志愿者问张院长：“院长，这是怎么了？”
张院长神色苦恼，叹气声不断：“福利院重新装修这段时间，大部分孩子们是交给社会热心人士帮忙照顾的……蛋蛋他们，回来后不习惯，每天都闹着要去找这小半年照顾他们的阿姨……”
小瓷正听着，门外来人，把张院长喊走了。
“院长，门口有人找你！”
“好，我马上来。”
院长走后，大家都围向汪亭，有几个之前来过的，觉得奇怪，福利院好像少孩子了，没见到年纪大的那几个，问他知不知道在哪。
汪亭一脸为难，架不住大家都在问。
“还在人家家里……”
“啊？他们不回来了？”
“不是……”
“那他们……”
汪亭说这话时，明显底气不足，“过段时间会回来的。”
几个志愿者，就这事，谈论开了。
“唉，要是我，我也舍不得。”
“你别乱说话……”
“实话实说，院长又不在。”
“汪大哥还在。”
“汪大哥，我们就随便说说。”
汪亭：“……没事。”
小瓷差不多懂了。
这大一点的孩子，都是人精，去了寄养家庭，过到好日子，心野了，等要回来的时候，编各种理由不回来。帮养家庭都是心善的人，一次次妥协，一次次答应，后来实在受不了，给张院长打电话，要他解决。张院长怕强行带回孩子，引得他们叛逆，所以低声下气一个个道歉，承诺自己会想办法。
还想什么办法，直接带回来，不想回来的，那就去流浪，反正福利院只养他们到十六岁，十二三岁也该懂事了。
小瓷准备走了。原来在这里的，不都是可怜人。
“孟小姐，你要走了？不留下来吃晚饭？”
离开路上，遇到回来的张院长，他眼神真挚，笑容亲切，出去办事着急，甚至都来不及穿件外套。
他真的每天都在做好事。
“不了，我晚上还有工作。”
张院长表示遗憾，“这样啊，那是要早点回去，今天真的谢谢你，太感谢了。”
别感谢她。
她什么都没做，甚至还白吃了一碗饭。
小瓷从包里拿出用报纸包好的一万块钱。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这怎么好意思？”
“收下吧。”
张院长不好意思收，但为了福利院，他只能接受别人的馈赠。
“谢谢孟小姐，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院长，我赶时间，先走了，下次见。”
“好好，再见。”
小瓷不习惯被人一个劲地感谢，找了说辞，结束了这番对话。
她到门口，等保安给她开门，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果然，讨厌的人总是阴魂不散。
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她只觉得尴尬，想快点离开这里。
福利院地偏人少，来的时候好打车，回去就难了。身后的人没动静，看样子也在打车。
真低调。怕福利院的人知道他有钱，来和他要钱吗？出门连车都不开。小瓷忍不住腹诽。
等了二十分钟，车终于来了，再不来她都赶不及回老宅。
小瓷准备上车。
“这是我叫的车。”
彭陆南出声阻止了她。
“你眼瞎了？好好看清楚，这是我叫的车。”
小瓷把打车页面亮给他看。
彭陆南看后皱眉，转身去敲副驾驶车窗。
司机师傅摇下车窗，像是早知道，语气无赖地开口：“都上来，不拼车的话，我一个都不拉。”
摆明想赚两份钱。
小瓷不信他一个都不拉。
“你叫你家司机来接你，我赶时间……”
嘭——
没等她说完，彭陆南已经上了车。
“……”
迟到的后果，她承担不起。
小瓷被迫和他坐上同一辆车。
“你们也认识，拼个车怎么了。”
司机师傅不认为这是事，一副得逞后心情大好的奸诈样。
“去哪啊，先送谁？”
彭陆南沉默，没有接声。
见他这回不抢，小瓷松口气，报了自己要去的地方，说：“先送我。”
她是真的赶时间。
地址不常见，司机师傅也不知道那里是富人区，输入导航，直接跟着导航走。
小瓷不想暴露太多，但时间紧迫，由不得她暴露不暴露。越过座位，她与彭陆南，在车子左边后视镜里，目光乍然对上，一石激起千层浪，她心跳漏了一拍。
什么人。
他先上车，她都没计较，先送她怎么了。
小瓷被他看的心烦，那眼神太硬太冷，完全就是要打人的样子。
几秒后，她闭上眼，不去看他。
那地址，司机不知道，但彭陆南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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