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步骤已经进行到了关键时候，阿鹤的面容已经浮现出了隐隐痛苦，是挣扎的痕迹，这一步，她不能分心。
阿蛇被她派去跟着李若愚，她对于阿蛇还是相当放心的，也正因此，她才敢专心恢复阿鹤的记忆。
她的计划太缜密了，唯一的漏洞就是阿蛇去找李若愚期间的那点时间，李若愚也许会有逃跑的机会。
可是暗市位于整个城的中心，她无论想跑去哪里，就算加上符纸和丹药的帮助，也要最少半个时辰。
这个时间，足够阿蛇回来告诉她情况，更足够她去将人捉回来。
她嘲笑自己过于忧心了，将注意力专注于眼前的阿鹤。
想要做到她预想的这一切，不仅需要敏锐的感知，当机立断的决心，还需要极其恐怖的心思。
那个十来岁的小女孩？
就算是她自己，十来岁时也不可能做得到。
眼前阿鹤脸上挣扎神色更深，嘴里无意识念着一个名字。
“孟……”
白蛟凑近去听，终于听清她念的是什么。
“孟温江，孟温江……”
孟温江，那个被她伤了的无相宗大师兄？
当年的事，她轻易就了解了一切，对于孟温江这个名字自然不陌生。
“孟温江！”
随着一声痛苦呼喊，阿鹤终于睁开了眼，白蛟正想开口，阿蛇的声音就从门口传了出来。
“大人，李若愚跑了，我已经让所有守城墙的修士关上大门了。”
黑水城禁止飞行法器，只要关上城门，她就无法逃脱。
白蛟脸色一沉，看着面前依旧恍惚的阿鹤，语气平静。
“跑了多久了。”
“九分半钟。”
也不知道那些摊主是如何把时间记得那么精准的，也许这就是掉脑袋的力量。
白蛟松了口气，脸上也重新恢复笑意。
“得了，她就算是飞，这个时间也飞不出去。”
吩咐阿蛇去把人抓回来，白蛟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慢悠悠的看着眼前人。
“怎么？想起来了？”
阿鹤依旧满脸恍惚，闻言看向白蛟，眼里瞬间蓄出眼泪。
白蛟皱起了眉头，伸出根手指将她眼泪抹去。
她极少见到阿鹤哭，在她的记忆里，自从十岁之后，阿鹤就没再哭过。
“我害了好多人，可是我看到他们痛苦的死去的时候，我看到孟温江绝望的看着我的时候，白蛟，我没有像他们说的那样开心。”
她紧紧握住白蛟伸来的手，脸上滚落一串泪珠，眼眶通红，嘴唇不停颤抖。
“他们明明说我会有成就感，会开心，可我那时为什么只有难过，像是心碎了一样？白蛟，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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