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准备去M国的前一天，倚祁和应姝被叫去开了个会，褚暮便在外面等。
可最后等来的却是一脸凝重的教授。
心里的不安涌了起来，褚暮皱眉，看向面前的人。
“褚暮，我有件事要通知你。”教授推了推眼镜，语气复杂，“明天你收拾一下，同我去M国。”
“什么意思？”褚暮有些错愕。
应姝退出了？
他脑子里想着这个可能，但教授的话却仿若一盆冷水浇下。
“路朝把名额给你了。”
这句话刚出的瞬间，褚暮的第一想法就是不可能。
这不是他们两个开玩笑的时候说的吗？路朝不是个这么没有分寸的人吧，不至于开玩笑开到教授头上……
而且路朝在金融方面很有天赋，将来也要继承家业，没有任何理由不去。
可现在教授却告诉自己，路朝主动退出，褚暮怎么相信？
而且他觉得路朝也不是以自己为天的性格，不至于说为了让出名额所以退出。
教授看见他怀疑的脸色，也叹了一口气，“你和路朝熟，你去问问他真正原因，他没有给我理由，只是说状态不好。”
褚暮听完他的话后，点了点头，然后神色凝重地朝会议室里走去。
应姝和教授都走了，里面只剩下路朝一个人。
从后门进来的褚暮，只能看到路朝的背影，此时他正呆呆地站着，看起来有些奇怪。
“为什么要退出？”褚暮迈了两大步，伸手抓住路朝的手臂，语气里带了几分不理解。
“我不能去。”面前的人停下了动作，脸色十分苍白，声音也没有底气，“这个进修我不行。”
褚暮愣了愣。
他突然感觉，不太对劲。
抓着路朝的手放了下来，褚暮凝了凝神，将目光放在对方的脸上，不断扫视。
样子没有变，声音没有变，甚至连看着自己的眼睛也没有变。
可是，似乎少了些什么东西。
破天荒的，褚暮无视了路朝低落的情绪，垂下了头，脑子里不住地思索着。
到底少了什么？
“褚暮，我们回家吧。”
面前的路朝说着和以往一模一样的话，褚暮却没有回答，反倒问了一句，“你喜欢我吗？路朝。”
“当然喜欢。”他的语气直白而笃定。
褚暮看向他的双眼，这次没有凝视太久，很快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
他是真的被抛下了……
现在的路朝和以前几乎没有差别，但褚暮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眼里，没有了一种名为了解的东西。
以前路朝的眼里，总会有这种奇怪的了解感掺杂在其他情绪里。
看着他时就像是在看另一个自己。
褚暮虽然不懂，但也时常因为这种发现而心动不已。
可是那个向自己保证过永远不会离开的人，却突然离开了。
突然得褚暮根本没做好准备。
今天早上两人是一起来的，褚暮坐在倚祁自行车后座，他很清楚早上还很正常。
他不过就两个小时没看见路朝，为什么就变了？
浑浑噩噩地走到校门口，前面的路朝还什么都没察觉，依旧像平时一样对着褚暮招了招手。
看着面前的自行车，之前的记忆莫名涌了上来，褚暮皱了皱眉，对着路朝摇头，“我不坐了。”
“好。”
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没有问他原因，路朝就一个人骑着走了。
褚暮看见他跟不远处的沐小微会合，两人没有说话，路朝像是迫不及待要离开他一样，踩着踏板的脚都没停，只有沐小微倒是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冒牌货也有自觉吗？
褚暮眯了眯眼，额前的碎发有些长，正好遮住半只眼睛，显得他露出来的下半部分黑沉沉的。
或许正如倚祁了解惊弦一样，成为了褚暮的惊弦，也了解倚祁。
褚暮不打算问如今的路朝发生了什么，他能感觉到对方也不过是被蒙在鼓里。
他冥冥之中有预感，那个人会回来的，不论离开多久，总会回到自己身边。
。
这边路朝回到家里，却是早已一身冷汗。
他很清楚自己明明没有失去任何记忆，但今天却又莫名不对劲，特别是褚暮。
一向乖巧听话的褚暮，刚才盯着自己的眼神，却可怕到不像是个十八岁的男生能有的。
像是要透过外在的肉体，侵入灵魂，然后再将自己的灵魂捏碎。
可是……他们两个不是情侣吗？
路朝想回忆两人以前的美好情景，但又总是感觉脑子里乱糟糟的，所有的画面全都糊成一团。
甚至心底还隐隐有些排斥，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和一个男的在一起了？现在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有多喜欢褚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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