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道说完，已经接近顾玲珑。
顾玲珑并没有对莫问道抱什么希望：“不用。”
她现在最后悔的是元化没在她的身旁，如果元化在的话，兴许根本不用这一遭，她便可以轻轻松松控制这些妖兽。
多想无益。
顾玲珑继续。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神识即便浑厚也是有限的，而这些妖兽却是前仆后继的猛扑过来，就好像没有尽头似的。
顾玲珑心里的担忧更加浓厚。
莫问道更加接近顾玲珑。
他脸上的神色慌张中又带着一丝释然。
或许，或许这是他能为神女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唯一一件事吧。
莫问道想着的时候，只见他已经走到顾玲珑的身旁，手指更是掐起玄妙的法诀，不过多时他脚底下已经生成出一阵白色的光芒。
白色的光芒就像蚕茧一样浓浓的把他包围住。
那是一个阵法。
一个玄妙的阵法。
莫问道的嘴角噙着一丝释然的笑意。
与此同时，他的指尖已经碰上顾玲珑。
顾玲珑即便再怎么马虎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她下意识的觉得不妙：“莫问道，你在做什么？”
莫问道，莫问道脚底下的阵法为什么这般熟悉？
怎么……怎么像是她从传承里得到的一种献祭阵法？
可那阵法不是早就灭绝了吗？
而且即便没有灭绝，也不会有人轻易使用，因为那是以付出生命为代价做出的，为他人做嫁衣之事。
莫问道根本不可能轻易使用这献祭方法。
顾玲珑一边理智地否认着莫问道的行为，另外一边又尤其的焦虑。
因为她真的看到了莫问道的所作所为。
此刻，他正抬头，原本愁闷的脸上早就染上了一丝笑容。
他道：“神女，神女，我来助你。”
话落：“阵盘，起。”
瞬间：
“轰”的一声，像是一阵暖流不断的涌现进顾玲珑的经脉，直至神识。
顾玲珑原本疼痛的识海终于得到缓解。
她原本煞白的脸色也开始恢复红润。
她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就好像恢复到鼎盛时期。
可这是怎么做到的？
“莫问道，莫问道！”顾玲珑低吼。
“你给我停下。”
如今莫问道的所作所为已经证实了那一切，即便她再怎么不想承认也必须接受莫问道正在以献祭自己的方法，帮助她缓解神识的疼痛。
更甚至还要助她突破神识的桎梏。
可是，为什么啊？
莫问道使用的这一招是神魂献祭阵。
来自上古。
亦是魂族的不传之宝。
顾玲珑是最近才得到这股信息的。
神魂献祭阵，只传男不传女。
别觉得男女有别，重男轻女。
只因这神魂献祭阵是专门神女所作。
用意也是让那些男人主动为神女牺牲。
但是从古至今从来没有一个男修会主动用这阵盘，因为用完之后，除了帮助神女修复神识之外他们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会丧失自己的小命。
所以顾玲珑私下里一直觉得这个阵盘太过于鸡肋，没有任何好处。
可是而今莫问道居然开启了这个阵盘。
而且还是为了她。
“为什么？”
顾玲珑的嘴角噙着一丝疑惑。
因为上次的事情，她跟莫问道一项不和。
即便这次他来助她，顾玲珑也没有对他抱有任何期望，甚至安排任务的时候也下意识的排斥他。
他是如此，谢安也是如此，都不在她的信任范围。
可是不想就在这万分艰难的时刻，莫问道居然做出了如此选择。
“为什么？”顾玲珑再次问出声。
阵盘下面的莫问道几乎已经鲜血染身。
他露出粲然的笑容：“所以，神女还是担心我的吗？”
顾玲珑几乎快要骂娘：“我是问为什么？”
她想过可能会有人为她牺牲，但那个人群中绝对不包括莫问道。
这就是一个愚钝的可怜虫。
可是而今莫问道所作出的一切都让顾玲珑怀疑、乃至于怀疑自己。
是她看错了莫问道吗？
鲜血已经染红了莫问道的身子，他的脸上开始出现煞白的神色，眉宇之间全部都是痛苦，但即使这样他还故意扬出一丝释然的笑容。
他道：
“神女，我也是有用的，对不对？”
“我也是有用的，对不对？”
他似乎一直执着于自己有用没用。
顾玲珑想尽力保持冷漠，可是此刻看到莫问道全身的血红，以及他正在不断流露的生机，无论如何都无法一直绷着脸。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有这样的执念，但是不应该由我评说，你…可以自己评价你自己。”
她对他的付出真的很有心理负担。
莫问道像是看出来了，嘴角挂着一丝苦笑：“所以神女还是不打算原谅我吗？”
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在他即将消逝于这个人世间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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