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人族出身，即使身化剑灵，也并不能完全摒弃七情六欲。
卫明眼睑低垂，声音沙哑，“天墉城秘道被城主摧毁，我只拿到青铜器，放人！”
壬午剑自卫明眉心浮出静静悬立。
见到壬午剑，阎守旧双眼微眯，“青铜器与科斗书相辅相成，说实话，你能拿到壬午剑确实出乎我的预料，但既然能找到剑，就不可能寻不到书。小子，我劝你最好不要和我耍心眼！”
卫明不为所动，话音清冷，“你尽管可以不信！三息之后若还不放人，我必不顾一切叫你血溅当场！”
好胆！
阎守旧乃是活了千年的老狐狸，心下盘算决定见好就收。
他跟过擎寰，自然知晓此人的恐怖，方才不过是炸术。
瞥了眼路婧的侧颜，心下微微可惜，将壬午剑摄入手中的同时轻轻将其推开。
他本打算趁对方接过傀儡的瞬间暴起发难，却不料被卫明夺了先手。
卫明乃是人族化灵，接管壬午剑的同时就相当于已经认主，能轻易掩饰残留在剑体上的气息，外人根本无法察觉。
就在壬午剑离阎守旧还有二寸时，卫明陡然操控剑尖掉头径直穿透对方掌心。
青铜器之锋利连龙牙之刃都自认不如，何况其中还存有擎寰的城主印记，一经发威便瞬间压制了阎守旧的全身修为。
整条手臂骨被绞成碎片，壬午剑于阎守旧肩周破出，而后去势不减，反戈一击，精准刺中心脏。
阎守旧惨叫出声，心脉被割断，无力的单膝跪在地上。
“你竟然是剑灵..”
壬午剑发动瞬间，气息展露无遗，阎守旧当年与墨心台曾是故交，自然转念间就能明白其中道理。
“死！”
然而卫明眼下只此一个念头，青铜剑得势不饶人，于阎守旧身体间来回穿梭。
死！死！死！
刺穿！刺穿！再刺穿！
敢把老子当枪使，差点命丧虎穴！
连路婧的尸首都不放过，肆意玷污，该死该死！禽兽不如！
卫明惩之以凌迟极刑，待到阎守旧已血肉模糊，方才冷静。
他一手揽过路婧，自责到失声痛哭。
“婧婧，是哥害了你..”
剑灵身为灵体，本不应有泪，但泪滴以灵气化水的形式出现，刚好落在路婧嘴角。
路婧空洞的眸子里突然出现挣扎之色，似乎是受卫明恸哭的情绪影响，眼角同样淌下一滴清泪。
“月哥..我不想活了..”
不知何时，婧婧已然清醒，通红着眼哽咽道。
被阎守旧玩弄的画面历历在目，妮子已经失去了苟活的勇气。
奈何傀儡的生死由不得自己，路婧努力半天也无法咬舌自尽。
卫明将头深埋在路婧怀里，好久..好久..
路婧眼中被宠溺占满，轻轻抚摸着卫明的头。
“其实，月哥你知道吗？十一岁那年我就爱上了你，是超越了友情的那种爱，只是我不敢挑明。就这么暗恋着..暗恋着，直到家族安排我出国留学，便将这份情愫压在了心底。”
“本想着回国后就表露心扉，谁知半路杀出个桐黎..”
路婧微微苦笑。
“你我自幼一起长大，我能看得出，你对月嫂动了真情，而对我却只有兄妹之情。”
“说实话，我真的很恨桐黎，恨她的出现将你从我的世界抢走！”
“但我不想你左右为难，所以选择了放手..”
也许是自知生命走到了尽头，路婧终于有勇气吐露心声。
然而她的话犹如字字诛心，每说一句，怀里的卫明便会不受控制的颤抖一下。
卫明霍然抬头，从未有过的认真，“我娶你！”
望着路婧怔怔的表情，怕她误解，卫明一把将其拥入怀中，两人位置互换。
“我不想让你死！往后余生，就让我来守护你！”
路婧能清晰感觉到卫明单臂传来的力量感，这种踏实令之着迷。
“月哥..”
卫明感觉怀中一阵温热，竟是被泪水打湿。
“啧啧，真是好一段郎情妾意，老夫看得都有些嫉妒了。”
卫明刚好对着门口，只见阎守旧的魂灵正盘旋在头顶桀笑。
他将路婧牢牢摁在怀里，不想让妮子再看到那张丑恶的嘴脸。
“还真是阴魂不散！”
卫明越怒，阎守旧便越开心。
“想杀我？你还没那个道行。”
继而意有所指，“身为我的傀儡，生是我的人，死，那也是我的鬼！”
阎守旧笑到疯癫，阴恻命令道：“杀了他！”
卫明顿感怀中路婧一阵挣扎，终是无力对抗契约之力，恢复到面无表情。
“婧..”
卫明还想唤醒她的意识，胸口却突然被手骨穿透。
心脏离体，随即被路婧无情捏爆。
卫明身体前倾，心中无半分怨恨，只是依旧抱紧路婧不曾松手。
见偷袭奏效，阎守旧大喜。
他只是暂时以天墉城秘法护住了三魂七魄，不能久存于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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