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是这里了。”
三十年足以沧海桑田，斥候所在的望宇周边新种了许多梧桐木，但一线天顶部盛开的蔷薇还是和印象里一模一样。
青天稍微整理了下着装，解释道：“斥候乃是阆风巅的顶尖强者，只比婴君弱一丝，待会见面要注意礼节。”
卫明暗翻白眼，一直嚣张跋扈的是你才对吧？
青天对准一线天喊话：“故人来访，还请斥候大开城门！”
卫明古怪的瞅了他一眼，眼前山谷容不下三人平行通过，而且一马平川，何来巨城一说？
青天似知道他心中想法，神秘道：“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隔空通报完，青天带领卫明来到一线天入口止步不前，约摸两分钟后，虚空响起巨大吱呀声，二人所在的地面小幅度震颤起来。
一线天入口的水镜如玻璃碎裂，露出幽黑通道。
青天没有犹豫，一头扎进黑暗，卫明只好疾步跟上。
然而黑暗通道又是第二重结界，卫明一步迈出，陡然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这是..
卫明忍不住后退两步，可依然望不见城头。
眼前巨城通体由乳白色石块砌成，每块巨石都有一人大小。
感受到城墙散发的柔和气息，卫明心头震动。
青天眼角余光瞥见他的反应会心一笑，和他当初第一次见到巨城时如出一辙。
“这便是圣光城，斥候的老巢。”
青天只来得及解释这一句，十米高的城门已经自动打开，露出里面一妙龄女子，显然已等候多时。
女孩儿眉眼生笑，惊喜道：“青天叔叔！”
青天接住扑进怀里的少女，满眼宠溺，轻声唤道：“异珍。”
兴许是有外人在场，异珍很快与青天分开，仔细整理了一番仪容。
“呦，小丫头变成大姑娘，懂得爱美啦！”
青天忍不住打趣道。
异珍面露羞红，跺脚道：“要说青天叔叔才怪哩，从老头儿变成了小娃娃，嘻嘻..”
青天略显尴尬。
“嘻嘻，青天叔叔羞红了脸咯！”
青天摆手打断，一本正经道：“异珍，此次我来找斥候有要事相求。”
猿人少女闻言恢复认真，轻点头，“这位是？”
青天一拍脑袋，“嗨，忘记介绍了，他是婴君之子卫明，第九代降命师。”
异珍脆生生行礼道：“卫明哥哥好！”
卫明暗叹斥候家教极好，忙还礼：“不敢当，我出生较晚，理应唤您一声姐姐。”
突然多出个小弟，异珍显得很高兴，让开半个身位，“请，我父亲正在大殿等候二位。”
二人不敢逾越，跟在异珍身后缓缓前行。
“斥候没有闭关么？”
猿人每隔三十年便要闭关一次，汲取阆风巅的风容褪化老皮，得以延寿。按日子算来，斥候本应在闭关才对，而青天的小心思就是利用异珍的单纯短时间内搜寻壬午剑，看来这个盘算是要落空了。
异珍细声道：“父亲有通天望眼之能，三年前他预料到今日会有故人临城，便推迟了闭关的日子。”
“不曾想父亲口中的故人竟然就是你们。”
圣光城恢宏浩大，干净的街道两侧没有商铺，街上也无行人，走的久了，卫明感觉有些压抑，不自觉开口：“那个..”
声音响起，于高大建筑间回荡，这是卫明未曾想到的结果。
嗯？
青天于异珍同时回头，异珍递来询问的眼神。
卫明连忙低下头，“没什么。”
见他不愿多说，异珍也没强求，继续认真带路。
青天则悄悄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传音道：“斥候素来喜欢清净，在这里莫要多舌。”
卫明已有悔意，忙不迭点头，“知道了。”
圣光城中央大道尽头，伫立着一尊雕像，雕像人面兽身，手持长矛，眼神犀利，想来这便是斥候本尊。
雕像之后一百米垒起八十六级台阶，每层台阶有五十公分厚度。
迈台阶而上便是圣光城的尽头，圣光殿。
只是圣光殿被乳白色光晕笼罩，看不清其格局。
异珍行至雕像前虔诚祈祷一番，回头说道：“这是我们圣光城的传统，二位是客人，不必效仿。”
青天原本就没有祈祷的打算，当初救治异珍时有他很大一部分功劳，哪有恩人下拜的道理。
八十六级台阶对于普通人而言可能是个不小的考验，但对武者来说轻而易举。
不同于异珍每一步都脚踏实地，青天率先踏青云而行，卫明见状也施展脉罗轨迹紧紧跟随。
本应是大不敬之举，但异珍目不斜视，心无旁骛，一路埋首前行。
当她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已是两炷香之后，而青天与卫明毫无怨言，安静守候在殿门之外。
异珍略微欠身道：“两位久等了。”
还不等青天客气回应，大殿中传出一道威严嗓音：“故人来访，令圣光殿蓬荜生辉！”
异珍原地不动，做出请的手势，“既然有要事相商，异珍不方便进殿。”
..
“斥候，好久不见！”
斥候高居宝座，嘴角噙笑，“青天老弟，好羡慕你，越活越年轻。”
青天笑骂道：“连你也笑话我！”
斥候微笑，没再说什么，而是看向卫明，喃喃道：“太像了。”
青天心不在焉道：“一个老子，一个儿子，长得自然像。”
然而斥候却摇头，“不，我说的不是婴君，而是我曾经的一位挚友。”
青天默然，他知猿人族早先并不在阆风巅，而是外来户，若是斥候的挚友，想必至少是两百年前的人物了。
卫明仰头问道：“您的挚友？谁？”
斥候坦然道：“枫希，我曾经的导师，亦师亦友，两百八十年前因我而死。”
“算了，今日不提伤心事。我知你二人来此目的，但遗憾的是，壬午剑并不在阆风巅境内。”
卫明心头震动，看来通天望眼所言非虚，竟真的可以看到未来。
青天呜呼哀哉，接连两次空手而归令他多少有些泄气。
“斥候可知壬午剑蒙尘何处？”
斥候略微迟疑，给出两字提示，“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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