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夫人，请问吃点什么呢？”
林小鱼正要开口，桌下的脚被轻轻触碰。她疑惑抬头，便看见戚大少脸上挂着缅怀和回忆。
“小哥，我与夫人离乡多年，今早才回来。我们转悠了一大圈，变化真大呀。哎——”
戚大少低头，眼角一抹恰到好处的湿润，在阳关的折射下，闪着微弱的光。那是告别故土多年，终于回到家乡的感慨与伤怀。
“好多都对不上咯！幸好你们还在，只是进来一看呀，还是变了，都变了。”
小二看向戚大少的目光柔和了几分，更亲切了许多。
“老爷是外出经商吧？”
渭城位处精、力两国边境，是最靠近精国的城市，车队商人络绎不绝。百年老字号的皓月楼，迎来送往多少商人游客，多少客居他乡的四乡人。
犹如戚大少这样，离开渭城多年，再次回来的，皓月楼是他们的必到之处。
所以，小二早已司空见惯了。
“是啊！兜兜转转，银子有了，年华不见了。白发有了，家乡没了！我们想念家乡的一粥一饭，我们寻家来了。”
戚大少微颤着双手，包裹着林小鱼的小手。“也带着夫人，旧地重游。”
“老爷夫人放心，渭城如何变，皓月楼的味道永不变。就您两位啊，多年不回，今日就选家常菜吧。”
话虽不多，但是小二能感觉到这对夫妇身上浓浓的家乡情。说话自然也就更亲近了。
“那小二哥就帮我们老两口看着办吧，小二哥得空，就跟我们唠唠咱们家这些年的变化。”戚大少的袖口掉出一锭银子，就那么恰如其分的落进了小二的掌心。
小二哥乐呵呵的弯腰，“老爷夫人稍等，保准您满意。”
小二一走，林小鱼就给了戚大少一脚，“喂，搞啥啊？”不给包间吃饭就算了，还被拉着，又是莫名其妙的演了一通，就不能提前招呼一声？
“你不是喜欢听八卦嘛？”戚大少也不多言，只是给林小鱼将杯中的茶水满上。
“不是老哥，你是几年没吃饭呢？还是怕我抢你碗里的饭啊？也不怕把自己噎死！”
隔壁一桌，几位车队小厮和护卫打扮的大汉，正热火朝天的吃着饭。
“你先别管我，让我先填饱肚子！”
“哈哈，大柱子，你就别管他了。华子出事后，他车队和生意上的上前，全是鬼哥接手了。他现在啊是既幸福，又痛苦。”
“那是，生意好了很幸福，生意太好了很痛苦！”
“你这是赤裸裸的炫耀，小心你开大，被人一锅端了。”
“弹头，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巴嘛？”鬼哥夹起一块鸡肉，直接塞进了弹头嘴里。弹头咽了咽口水，心虚的低下头，不再吱声。
隔壁桌的几个大汉，看装扮也是车队或者商队之人。看鬼哥切了话头，更来了兴趣。
“鬼哥，别那么小气吗？有什么小道消息照顾照顾大家呗，这么藏着掖着，我们兄弟都念你的好！”
这个生意林小鱼很熟，就是上回跟山林来时，一起入城的一个车队头子铁哥。听他们的意思，另一个车队头子华子出事了。华子是旺国在力国的卧底，难道？
一旦八卦里，出现了熟悉的人，林小鱼瞬间心情飞扬，连杯中的茶水都更香了。
这时，戚大少他们桌上的菜，一股脑的全上了好几个菜。林小鱼一看，眼睛都绿了。
“不是，这满眼都是绿色，是几个意思啊？你是穷的吃不起肉了吗？”
“嘘嘘！”戚大少恨不得堵住了林小鱼的嘴，“我的小祖宗，这些才是最正宗的渭城饮食。”
“清炒莲藕。”
“那叫藕断丝连！”
“清炒小白菜。”
“那是青梅竹马。”
“那这盘剥好的莲子，是不是叫两小无猜？”
“夫人聪明！”
“你干脆叫我直接张口喝几口东南西北风算了。”
“荤菜在后面！”
“早说嘛，浪费我那么多口水！”
戚大少：你也没问啊？就你那无肉不欢的德行，我要不给你吃肉，回去你哥不得宰了我？
听见有肉吃了，林小鱼也不炸毛了，拉长耳朵，继续听八卦。
“听闻华子并非力国人。”铁哥点到为止，出来混的，脑子都好使，自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们这些走车队的，总在四国游走，不是本国人很正常。但是，华子一直对外宣称是力国人，这就很值得深究了。
“妈的！难怪天天神神秘秘的，说话也是收一半留一半的。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好啦，好啦！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情，跟咱们这些大老粗，也没什么关系。聊些开心事，聊些新鲜事多好！”
“说到这新鲜事儿，”一个大汉抬头四周扫了一眼，才压低声音道，“这阵子，城主府的新鲜事，可不少呢！”
“老哥，说说，说说。我们出去大半年了，回来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
老汉挥挥手，示意大家靠近些。
“半年之前，痴傻的小少爷好了；半年之前城主府一夜之间被清空了。据说，但凡之前一点的东西，都不见了。”
“这两者之间可是有什么联系？听着怪玄乎的。”
“这几年，城主府广寻天下名医，流水般的银子花出去，小少爷丝毫不见起色。可是，半年前，突然之间就好了。
紧接着，城主府世世代代积累的财富，一夜之间不翼而飞，全部清空。没用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这么诡异？莫不是.....？”
“是不是我们不知道！但是天上掉的是馅饼，还是陷阱，谁知道呢！可能是精国天上的神仙看上了城主府的东西，跟城主府交易了吧。”
“哦!!!”
众人心神领会！城主府横行渭城，名声败坏。但是在城主绝对的权势面前，人们敢怒不敢言。
这是默认了老天在收拾城主府呢！
“这也太玄乎了吧？会不会是...?你想啊，城主府可是比这皓月楼更长久的存在，累计了多少代人的财富，天上的神仙可看不上这些凡间的俗物。
那这些东西去哪里了呢？那么多呢！就算皇家军队来了，一夜也搬不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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