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计到皇宫变故的周猎虎不再于墙头旁听等待，他直接翻下去往里走。
“呃，大帅！”程万里也忙跳下去跟上，“现在过去是否时机不太对...”
此时的柴奚还在激情演讲，正进行到煽动士兵们随他一起保卫皇宫打倒周立寒的阶段。
御林军中虽说有众多军官军吏子弟，不会太过无脑听风是雨任人摆布。
但周立寒这种从偏远的闽地上来，没满一年的功夫就扶摇直升的、年轻俊俏的媚上佞臣，可以说很难不让不了解她但经常听到她各色相关传闻的人自带偏见。
于是乎，即便没有很相信懿王殿下会篡位，但光说懿王身边这个倍受宠信的蛮夷佞贼有不臣之心，还是有许多人愿意相信，并为之愤慨，热血沸腾支持跟随他们的柴大统领。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柴某已言尽于此，剩下的就留给将士同袍们决断了。”
柴奚终于口干舌燥地停下来歇息，望着底下乌压压一大片士兵，大半都被他激将沸腾起来，嘴角扯出一个得逞的笑。
底下也有托儿开始带口号：“愿随柴大统领保卫皇宫！打倒蛮夷佞贼！”
“愿随柴大统领保卫皇宫！打倒蛮夷佞贼！”
“愿随柴大统领保卫皇宫！打倒蛮夷佞贼！”
其间也不乏犹疑纠结，不愿从众的将士。柴奚非常贴心道：“有哪位同袍不愿意参加的？怕死的话，现在站出来还来得及！”
无人出列。其实稍稍了解多一些的将士，哪里知道这下站出来才是真死。可若柴奚此举不是去保卫皇宫铲除佞臣，而是去为摄政王夺位铺路，岂不也是谋反？
那么就要开始赌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柴奚这是在帮摄政王夺位。如果成功了，那他们就是从龙有功；但如果失败了......
“就算失败，又有何惧？”柴奚笑呵呵地直说出他们的顾虑：
“我们御林军历来都是将门后代，便纵只有区区五万，又有哪任天子会屠今御林？岂非自断臂膀，往后还有谁敢从军御林，谁敢做这大楚将士！大家莫怕，若实在被周立寒那奸人得逞、懿王上位，大不了我柴奚一人断头，大家最多不过是换个地方从军罢！但若我们胜利——”
“天子不屠，统帅屠之。”
柴奚的高声激昂被戛然打断。
打断他的是一个平和佛系的老人声音。
“周猎虎！”柴奚神色煞变，“来得好！你妄图与你那妖妃女儿和佞贼外孙女谋乱犯上，我本已派人去拿你，你倒自投罗网折了回来！来人，把他...”
“我看谁敢动大帅！”程万里唰地拔剑拦在周猎虎前头，高声呵斥，“柴奚！你和那摄政王的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连我那效忠摄政王多年的老父都被一朝害死，你还敢在这里扯什么胜利之功？只怕就算摄政王谋位得逞，也须得把你们这些朝秦暮楚的墙头草一并除之！”
底下有大聪明反驳：“摄政王爷君子之风，天下尽知！若他袭位，怎么可能除掉御林？”
“所以我说，天子不屠，统帅屠之。”周猎虎再次淡淡地开口，“这是四十年前刚发生过的事。君不见如今御林当中都是青年，而鲜见中老年人？”
底下将士：“？”
天子不屠...
...统帅屠之？
柴奚眼皮一跳，不明觉厉又要高喊：“大家不要听这老头妖言惑众！他——啊！！”
话音未落，却见一道犹如疾风般的身影倏地穿过密密麻麻众将士间，那只看起来已经枯槁布满褶皱的手卡着柴奚的脖子，将这御林军大统领整个人腾空拎起！
“不是妖言。”周猎虎单手卡着柴奚，任凭他双腿凌空乱蹬、双手强掰，只是平静地站在他的位置上对下面呆住的众将士说，“因为当年就是我屠的。”
程万里：“？？”
众将士：“？！”
柴奚：“？？！”
“不用紧张，我屠他们的原因是新帝遭鞑虏突袭时非但没有护驾，而是另谋拥戴他人。”见底下一众人眼神惊疑未定，周猎虎好心解释道，“我只是想说，大规模屠御林军在四十年前已有先例。”
所以法不责众什么的，你们就别想了。
锵！
几支利箭突然从他侧后方射出，周猎虎随手拿柴奚一挡。噗噗噗，一支不落地插在了柴奚的腿上肚子上胸膛上。
“看来，你们是不会等到这位统领替皇帝屠你们的那天了。”周猎虎把柴奚顺手一丢，滚到将士们脚边。托儿们连忙围上来抢救，大多数人则迅速退开了好几步远离周猎虎。
虽然这个瘦高的老头还没有发出过攻击，但....已经让他们产生够量的恐惧了。
“你，你！”比较靠近的一个小将红着脖子问他，“你到底是谁？！”
周猎虎看着他：“我是中郎将，经常去厨房的孩子们应该都见过我。”
“不！你如果真的在四十年前屠杀过御林军，那你当年是谁？！”有稍年长些的御林军壮着胆质问。
周猎虎认真想了一下：“忘记了，太久没用那个名字和身份了。”就算是帅，也不是御林军的帅来着，御林军这点儿规模能有什么帅？
众将士：“......。”
“还有人要杀我么？”他从袖子里抖出家中带出来的小玩意儿。咦，还没用上。
在场人挺多，但一片鸦雀无声。
“杀！！”寂静之后忽然从兵群四周杀出许多人，或挽弓发箭或挥斥大刀或横枪立马。
程万里大吼一声：“敢动大帅，先过我关，放马过来！”
......
......
出于便利出行和减少动静杂音，周立寒还没穿上护甲，甚至也没来得及多套两件厚衣服。
鲜血顺着刀尖划开的衣缝冒出。
不深、不致命，但恰好能将真正的她，鲜血淋漓地曝光在众人眼前。
“卧冰！”冯时见此也乱了阵脚，瞬间被反押在地，“你放开她！”
项雯当然不把冯时放在眼里，用刀把那几层衣服拨开，露出光滑的脖颈、沾血的锁骨和新鲜创口的削肩。
而再往下划却遇到了阻碍。既不是肚.兜也不是亵.衣。
“哟，这里头穿的什么呢？”项雯登时乐了，握着刀的手更用力两分，“周大人这穿的里衣好生时髦！不蔽肩胛不遮腹，只裹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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