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县属地县级城市，和我们小城是一个别级的。但是，经济水平差了不是一点两点。
这里的夜晚过了九点，街上的人和车寥寥无几。
我和候洋坐在路过大排档里，吃着烤肉，喝着啤酒。
这两天我都没有搭理候洋，一是我忙着画符，二是在生气。
气他怎么也不肯告诉我，是如何盗用我支付宝账户里的钱的。
现在，我不怕他再盗用我的钱了，因为，我的账户里没钱了。
这家大排档在这里有小名气，烤牛肉是一绝。
因为屋内空间小，又在屋外搭了雨棚，雨棚下摆了二十来张小桌子。
此时屋里屋外几乎坐满了人，因为今天店里搞活动，满一百减二十。
候洋吃烤肉，只吃牛里脊肉，羊上脑，羊的腿，鸡胸肉，猪肉他碰也不会碰。
既做作又戏精。
我对肉是来者拒，当然，味道得好一点。
隔壁桌是拼桌，十多个男男女女拼成一张大桌子，吃喝戏耍很是热闹。
候洋对隔壁桌的吵闹似乎很不高兴，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多事。
我嚼着猪肉筋，又问了一遍，“候洋，你真的不认识吴安顺？”
嵇护法说候洋是吴家的旁系，我猜测候洋认识吴安顺。
候洋低头看着托盘，眉眼压得很低，“再说一遍，我不认识他，以后这个问题你别再问我了。”
他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真不好再问下去。
“那晚你的散魂枪怎么只装三发子弹？”
他的枪管里可以装五发子弹的，那晚他没道理不把供弹管填满。
提到这个话题，候洋的表情舒展开，向我挑了挑眉，眼底全是得意，“沈哥，你猜猜是为什么？”
他让我猜，我不想动脑子也得猜几个，“你没有带足子弹？”
“你之前用掉两颗子弹？”
候洋撇撇嘴，说明我猜错了。
“不猜了，你说吧。”
我实在是懒得动脑子。
候洋嫌弃地嘁了一声，“当时姓嵇的没有直接杀掉我，反而是想控制我的枪。我就猜到他那种自命清高的人想做什么，所以我假意用双手控制枪，暗中卸了两颗子弹。这么简单的事也想不到。沈哥，你真的要多吃核桃了。”
我直愣愣地看着他，这种事，我.....吃核桃真的有用吗！
原本我的心情就不好，现在更差了，偏偏隔壁又闹哄哄的，我心烦的转过头，想让他们安静点。
却见他们一群人拿着手机围着一个人在录视频。
“各位家人们，今晚我为大家带来一场史无前例的惊险的表演。家人们，带上你的亲戚朋友同学一起进入直播间，观看免费的真人表演喽。”
“我的直播间上人了，上人了，快点表演。”
“我的粉丝上三万了，三万五了，我要和大胃口王连麦，吸吸粉。”
......
表演者是位二十来岁的大男孩，他坐在桌子前，在他面前放着数百根串肉用的竹签。
在大家的催促下，他一次性拿起十根竹签，仰起头，把竹签尖的一头一点放进嘴里。
这家肉串量大，竹签也比一般的长一些，有三十厘米左右。
人的喉咙的深度只有十二三厘米
竹签完全放进嘴里，另一头已穿过喉咙，这个行为很危险。
周围的人双眼发光，像野兽一样大喊大叫，“再来一根，再来一根。”
直播间的人也在起哄。一个劲的刷礼物。
“再加十根，我送火箭炮。”
大男孩一手拿着先前的竹签，一手再一根一根的增加竹签往嘴里送。
我只是看着都觉得心惊肉跳，万一他的手松了，这竹签掉进喉咙里.....
我撇过头不再看了，心情十分复杂。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形形色色的直播进入大众的生活。
各种各样的直播为了博眼球，引流量，花样百出层出不穷。
几年前王俊也跟着兴奋一段时间，说要开个直播间，分享我们下水打捞的过程，一定能坐拥百万粉丝。
这事被吴凯知道了，他把王俊叫进办公室，三个小时后王俊出来，哭得像可怜的小狗一样，再也不提开直播的事。
我也动过开直播的念头，我不是为了出名，是为了赚钱，听说开直播轻轻松松一年能赚一千万。
我不像王俊那么傻要直播捞尸，我的直播是讲恐怖故事。
可惜了，直播开了一个月，粉丝只有王俊，老张，林进春和七队长四人。
想起以前的事，又想到现在的王俊老张林进春和七队长，心里升起一股难以言语的惆怅。
我又开了一罐啤酒，一口气喝了半罐，抬头望着渐渐冷清的街道，目光微微一顿。
马路对面也是一排店铺，是卖手机水果之类的。
我的视线落在水果店旁边的两人身上。
两个身材窈窕的女人，一人身穿白色连衣裙，另一人穿的是红色旗袍。
穿连衣裙的女人我认识，不死鸟神教的程护法。
穿旗袍的人有点奇怪，她并没有刻意隐藏，我应该能看清她的脸，可是，我看不清。
两人同样看向我这边，穿旗袍的女人抬手对着我的方向张开五指，然后五指收拢，像是在抓什么东西。
我心里微微一震，预感有什么事要发生。
程护法在不死鸟神教做到护法的位置，玩得一手厌胜术，还会下虫子诅咒。
能和她在一起的人，能力会差？会闲得无聊抓空气玩？
我紧盯着她俩，思索她们又要搞什么事。
突然，一声尖叫在耳边响起，刺得我耳膜生疼。接着是无数人尖叫，和慌乱的桌椅倒地声。
我连忙转身，瞳孔猛的一颤，就见吞竹签的大男孩像疯了一样，用手中一大把竹签狠狠地戳他自己的喉咙。
一下又一下。
他的眼珠子往上翻，脸色因窒息泛着青色。
他下手既快又狠，没几下，他的喉咙被竹签从里面戳破，戳出数个大大小小的血洞。
有漏掉的竹签从破洞处顺着血水流出来，落在桌子上，又弹到地上。
尖叫声四起，围观的有人往外跑，还有人在继续直播，在向粉丝要礼物。
在这地瞬间，我的行动比脑子快急忙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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