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小听到小贩这么说，不乐意了。
双眼本是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一下瞪大，成了十五的圆月了。
她冷冷看着小贩：“这是你家的地？不能站？”
“要站去别处站，我做生意呢，别挡道。”小贩扯着嗓子吼道。
他长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凶神恶煞地瞪着三人，想凭气势吓退她们。
可惜三人都不是怕事的，许秀芬率先炸了。
“这地儿是你家的？你买了？凭什么不让我们站！”
“我先到这里，这场子是我扯起来的，不让你站怎么了？不服啊？”
小贩干脆两手握拳，把指关节捏得叭叭响，咬牙切齿道，似乎准备下一刻就要挥拳相向。
自作孽，不可活！
冯小小冷笑一声，拦住要和小贩理论的许秀芬，从兜里摸出十块钱。
“不就是套圈吗？来二十个。”
说真的，她看上了那台袖珍收音机，商场里要卖三十元，今天她就用五块钱套上一个。
除此之外，还有梳妆镜，剪刀，菜刀，作业本，钢笔，文具盒什么的，她都想要，再加上小莉想要的玩具娃娃，那就一块包圆了。
许秀芬不答应，去抓她的手：“别别，小冯，你何必和他一般见识，我们买菜去。”
五块钱能买不少东西呢，她不能看着小冯一时意气，把钱扔水里。
小贩哪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这个女同志胖乎乎的，模样也娇嫩得很，手上准头绝对差劲，肯定一样东西都套不了。
光买五块钱的套圈，太少了点，得想法让她把这十块钱都给买了。
小贩上前，一把抓过钱，举着手里的套圈，摇得“噼哩叭啦响。”
“要是买十块钱的，我再送你十个，给你五十个圈，怎么样？”
冯小小还没答应，许秀芬急了，这码怎么越加越大？
“不行不行，一块钱都不买，把钱还来，你这什么人？还兴从人手里抢钱啊！”
十块钱都快够他们家半个月伙食费，就算套住些小东西，也没多大用啊。
小贩鼓起眼睛，瞪着她，大声吼：“你自己没钱，瞎吵吵什么，人家愿意买，关你什么事。”
冯小小肯定得护着许秀芬啊，马上道：“你凶什么？我花了钱，还这个态度，我不买了，钱还来。”
小贩钱已到手，怎么可能吐出来？
他退后一步，把钱往兜里一揣：“怎么？不敢投了？你已经给了钱，后悔没用，不敢就快走，钱是不可能退你的。”
围观的人都觉得这小贩没道理，纷纷指责他。
一个中年大妈提着菜篮指责小贩：“人家想买就买，不想买就不买，哪有你这样的。”
“你这纯粹就是强买强卖，太不讲道理。”旁边一个退休老师傅附和她道。
其他的人也指指点点，说他太凶了，跟个土匪一样。
“关你们什么事？要你们出头！我强买强卖？是她自己拿钱给我的，我抢她的钱了吗？”
小贩被说得火冒三丈，都快把套圈舞到冯小小脸上了。
“要不要要不要？不要拉倒！”
冯小小一把接过套圈：“行，那我就套了，你别后悔。”
“我后悔？我怎么可能后悔？我告诉你，你要是把所有的东西全套走了我也不会后悔，我还佩服你，要是留下一个，都是你没本事！”
他发现冯小小一激就上套，就想激怒她，再多买点套圈。
果然，冯小小又上当了。
“你说的啊！那就来吧。”
冯小小用手指点着地上摆的小玩意。
一共是9排8列，最后一排只摆了个袖珍收音机，这么算下来就是65样东西。
小贩抖动着脚，斜她一眼，不屑地道：“别数了，一共65样，50个圈不够。”
“那就再来五块钱的。”
冯小小不顾周围群众的劝告，笑眯眯地又掏钱了。
许秀芬知道小冯这人倔得很，决定了的事根本没法拉回来，已经直接放弃劝说。
她打算好了，做衣服的工钱和小莉的布料钱一定要给她，尽量减少小冯的损失。
小贩则是喜笑颜开，这女的不仅胖还蠢呢，真的是一激就上当。
“行行行。”他大方地道，“我再额外送你5个圈，够意思了吧。”
“可以。”
冯小小接过套圈，全套在手臂上，试了试重量，轻飘飘的，比投壶的箭矢轻得多。
好在目标也大得多，难度应该不大。
而且今天天气不错，艳照高照，没有一丝风，挺适合套圈。
她没什么把握，就前中后各甩了两个试试手感。
不出意外，套圈全落空。
“唉呀......”
旁观的人群一片惋惜之声。
小贩倒是喜形于色，暗自吐槽，这手艺还敢套圈，明显来送钱了。
哼，这一把套圈扔完了，还得说点话，激激她，让她再买。
今天自己的生意，就要着落在她的身上，不把她身上的钱全掏出来，不能算完。
他双手抱胸站在旁边，得意地指点冯小小：“你别往后面扔，前面的目标大，又隔得近，要好套点。”
“哦，好。”
冯小小从善如流地点点头，从第一排最左边开始，把套圈了扔出去。
套圈从她手中飞出，“咻”地套在了石膏摆件上，引得围观众人一片欢呼。
小贩瞟她一眼，还行啊，总算套住了一个。
他并没放在心上，不过是瞎猫碰死耗子，那么多套圈，碰上几个也不意外嘛。
接下来冯小小又扔了一个，套中了旁边的一封火柴，接着是肥皂，作业本，小镜子......
小贩脸上笑容收敛几分，这胖子手还有点准呢。
很快，第一排的八样小玩意全被套住了。
围观人群的欢呼一浪高过一浪。
冯小小朝着众人抿嘴一笑，软声道：“第二排来了。”
众人哈哈笑起来，给她安排任务：“第二排也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冯小小冲小莉道：“有小娃娃，冯阿姨套给你。”
第二排有几个拳头大小的小动物玩偶，看着还挺可爱，李小莉每个都喜欢。
她马上跳起双脚挥着双拳当起了啦啦队。“加油，冯阿姨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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