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婕妤见曲嫣心不在焉的，也是心酸。
这后宫里的女子，若是不能有孩子，后半生也是毫无指望了。
君恩如流水，有个一儿半女的，才能聊以慰藉。
曲嫣年纪轻轻就受了这样的委屈，等她调理好身子，恐怕皇上早已经将她忘了。
幸好曲嫣是有福气的，得皇后青睐，日子也不会太难过。不像自己…
一阵胡思乱想间，曲嫣已经给李婕妤把好了脉。
李婕妤被下了慢性毒药？还是经常摄入的那种。她上次堕胎确实伤了身子，可这么些年的调理，按理来说哪怕是怀孕困难了，也不会一直这样病殃殃的。
想来是这慢性毒药的缘故。
这毒已经服用了多年，一日两日，甚至一月两月的也看不出来什么变化，但是经年累月的，让人身子越发虚弱。
恐怕李婕妤还经常被梦魇困扰。
那么书中李婕妤自戕恐怕也有水分，说不准是李婕妤大限将至，背后之人为了恶心容玥瑶故意弄出的动静。
曲嫣瞧着李婕妤，眸子里一潭死水，毫无生气的模样。
曲嫣自认不是圣母的人，但是她是现代人。
她讨厌一堆女孩为了一个并不好的男人争来斗去。也不适应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时代。
但她也不会盲目的救人，若是惊动了背后的人，引的背后之人对自己或者苏玉梓下手就不好了。
她的羽翼还不够丰满，如今许多事都是依靠着皇后，之前几次被害都是被动反击。
曲嫣知道，不是每次都能反击成功的。
此事还得徐徐图之，若是背后之人不用惧怕，她还是很愿意救人的。
李婕妤又咳了几下，面色更白了几分。眼底隐隐有乌青，恐怕是经常睡不好。
上次曲嫣提到了鬼怪，李婕妤反应挺大，如今想起来，也是蹊跷。
想到这，曲嫣开口：“妹妹总是想起前些日子请安时，说了些鬼神之说的言论，惹得姐姐惧怕，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今日给姐姐道个歉。”
李婕妤听曲嫣提起鬼神，脸上又白了白，许是与曲嫣同病相怜，又许是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李婕妤叹了口气。
“我啊…梦里总是梦到我那个孩子，说他年纪太小，在那边过得不好，被别的鬼欺负…时间长了，我也觉得有鬼神了。这才一听到这些话就觉得恐慌。”
曲嫣也没什么立场能安慰李婕妤了，毕竟未经他人苦。她只能道：“姐姐放宽心，日后等妹妹好些了，常去看望你。”
李婕妤苦笑：“我身子不好，只是个婕妤，无宠也没有家族的支持，不必和我走的太近。”
曲嫣执拗的摇摇头：“这日子啊，并不是只有带孩子一种乐趣，和姐妹们打打叶子牌，聊聊天，也是消遣，总比一直闷在屋里头强。心情好了，身子也就好的快。”
无论曲嫣这话掺杂了多少水分，李婕妤还是心里感动，眼睛里也含了泪。
“多谢妹妹关心了。”
二人刚说到这，苏玉梓就到了。
苏玉梓一眼就看到了二人握着的手。
嗯？
李婕妤见状连忙起身行礼。
苏玉梓未开口，先坐到了方才李婕妤坐的位子，李婕妤连忙往旁边挪了挪，苏玉梓紧紧握住了曲嫣那只小巧的手。
“起来吧，李婕妤身子不好，别拘礼了，还不快坐到暖塌上去。”
李婕妤：“多谢娘娘挂怀。臣妾已经叨扰华才人许久，也该回去喝药了。”
苏玉梓点点头：“秋凉了，披风披上再出门。”
李婕妤也是头一次私下里见苏玉梓，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有些惊喜。
她抬眸看向皇后，皇后娘娘端庄大气，嘴角挂着十分温和的笑容。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晓得了。”
苏玉梓点点头，李婕妤咳嗽几声，披上了披风这才出门。
看着人都出去了，苏玉梓嘴角的笑落了下来，神色危险的看着曲嫣。
“喜欢跟别人牵手？”
曲嫣嘴巴抹了蜜：“只喜欢牵姐姐的手，嫣儿方才是在把脉呢嘛…”
苏玉梓：“只喜欢牵我的手？”
一边说，一边拉起曲嫣的手，换成十指相握的姿势，轻轻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眼睑低垂，神色温柔，虔诚又旖旎。
曲嫣乖巧的点了点头。
苏玉梓抬眸，眸子猛地带上了侵略性，方才的温柔仿佛是错觉，一根手指塞到了曲嫣的嘴巴里，拨动几下。
“不能不听话的和别人牵手了，知道吗？”
曲嫣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软糯糯的，很乖。
苏玉梓拿出手指，惩罚似的在曲嫣唇上咬了一口。
月莹在门外高声道：“皇后娘娘，小主，纯美人来了。”
苏玉梓的语气恢复了清冷：“传。”
说完，她低着眸子用帕子擦拭了手指，将衣袖上轻微的折皱抚平，抬起头，凤钗和流苏稳稳的垂在了两边，凤眸平静，端庄而优雅，与方才的模样大相径庭。
曲嫣吞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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