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贺早就没了陪同的欲望，爱咋咋吧，反正陪着来了两回，怎么都能给上面交差了。这会儿他毫无形象的坐在椅子上，对史旧解释：“苟德柱的意思是，再不走都得死。”
史旧释然的点点头，随后看向苟德柱：“你这说话越来越拐弯抹角了。”
苟德柱懒得搭理他，掏出三根七里香，一甩点燃，恭敬的插在香炉里，抱拳拱手对奔哥霸总说：“辛苦了！”
阴阳鱼操控着条子牌化做乐器，瞬间钟鼓齐鸣，这回唱的是《往生咒》。
待他们唱完，史旧愣愣的吐出一句话：“卧槽，我修为提升不了不少？”
温贺也很惊讶，他隐隐感觉自己的修为也有提升。
苟德柱这才施施然坐好，喊了句：“道法自然今天谁值日？”
没过两分钟，一脸淡定的汪德法闪身出现，叫了声：“爹，是我！”
随后很主动的把残羹冷炙收拾好，一闪身又不见了。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用时不超过三分钟。
温贺瞠目结舌的问：“这么大的孩子你舍得？”
苟德柱掏出茶具开始煮茶，看着火焰舔舐水壶的壶底，很淡定的吐槽：“有什么不舍得？他一扫收进储物袋，跑到大同集团的食堂交给专门清洗的人员，就跑个腿。”
史旧在闭目调息，温贺见这是个机会，很果断的转移话题：“那这小子还挺聪明的哈！”
苟德柱收回盯着水壶的目光，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温贺有点儿懵：这苟东西怎么不接招呢？
不得已，他不得不直接开口问：“美利坚人找你想商量的事情，就通报的问题看，是能不能让他们完成一部分任务。”
苟德柱闭着眼说：“关于茶叶贸易引发的白银危机继而转变为禁毒战争以及殖民地的独立运动？”
温贺苦笑的回应：“是的，历史上，英吉利本土及欧洲因为对种花的茶叶有巨大需求，不得不用白银大量采购茶叶，而他们又进行转口贸易，也就是把多余的茶叶倾销到美洲以聚拢白银。这之间的种种问题，有大量的研究。估计你看过不少。”
“看多少不重要。”苟德柱顿了顿开口问：“你硬着头皮也要解释，甚至开始说废话，估计不太好说出口吧？”
温贺听到这话反而放开了，起身很熟练的把已经滚烫的开水倒进茶壶，很讲究的泡好茶，又倒出三杯，这才捧着自己的那杯回到座位，安稳的坐下后，方才开口：
“他们有三个诉求，第一个是解决上个世界联通战锤宇宙的问题，他们觉得是你在搞鬼。”
“第二个是希望获得你的帮助，有些美利坚本土人或者移民，获得了一定力量之后开始搞美丽的风景线。额外说一句，现在美利坚国内快乱成一锅粥了。”
“第三件事在这个世界，欧罗巴和美利坚的应劫者，天行任务两条主线，一条是消灭各种鬼怪，另一条是推动历史‘正确的发展’。”
苟德柱都没抬眼皮，给出了对应的回答：“首先，我没有利用一个世界搞鬼的能力。其次，我又不是美利坚人，他们那锅满是老鼠屎的粥跟我没关系。最后，好处？”
温贺暗自吐槽：你当然没利用一界搞鬼的能力，但是你的神物呢？
吐槽归吐槽，嘴上的话滴水不漏：“他们要的帮助指的是有限度的进行巫器交易，当然不用你出，材料、生产及销售交给上面，这部分你的分红加五个点。”
“我要那么多破纸票子干嘛？五个点的分红没意义。我原则上不反对，但好处变成恢复腊祭。”
见苟德柱出价，温贺盘算了一下，感觉不是不能商量，但他出于本能的询问了一下：“方便向上面交代，我得先问好，腊祭很重要吗？”
苟德柱难得的睁眼起身，很认真的解释：“如果你研究过神话史的话，会知道种花的神话发展有三大阶段，即敬天礼神、祭祀封爵和吸纳敕封。当然，这是我一家之言。敬天礼神阶段的神包括先天鬼神，但不包括人化成的鬼。这是很远古很蛮荒的信仰形态，但是祂也很原始，很重要。”
温贺多少有些明悟，不确定的问：“你的意思是，腊祭其实是远古敬天礼神阶段最重要的祭祀？需要恢复？”
苟德柱认真的点点头：“从祭祀封爵到吸纳敕封，先天鬼神和人道鬼灵不断的交杂，这是一种不断狭隘化的发展方向。特别是宗教在其中推波助澜，导致很多先天鬼神已经不屑于享受人类的祭祀。而这带来的一个极其严重的后果就是无论上面如何努力，卖灵湫面子的鬼神都不会允许巫突破六星，五星就是最高。”
“还有呢？”温贺凝神静气开始默默速记。
“还有就是，鬼神的神奇威能也不再出现。我可以明着告诉你，现在主世界进行的巫器生产和鬼神赐福，也就是你们说的祭祀觉醒，本质上是在消耗先人的储蓄。当他们储存在鬼神那里的好感被消耗完毕，这一切就结束了。”
“这不是好事吗？”温贺大为不解。
“好个屁！从颛顼帝绝地天通到周朝，你看敬天法祖停过吗？孔夫子一句‘子不语怪力乱神’，你当是他的思考？大概率是当时的人们已经对于鬼神之事开始懈怠。春秋战国时期礼崩乐坏我就不多说了，专家比我清楚。但是你发现没有，自那以后，两千年怪圈！”
温贺想了想，感觉逻辑上说的通，但真假无法查验。
这事儿交给考古专家去头疼，他则是很顺从的点头：“说的有道理，我会上报。所以恢复腊祭的最大原因是重启对天地鬼神的祭祀，一定程度上敬天礼神的状态？”
苟德柱点点头：“别当我忽悠你，没必要。甚至如果你不放心的话，立个大同天道，搞个神话版民主集中，有问题吗？没有吧？”
温贺又想了想，这事儿好像问题不大。
随后他认真的点头：“我会记录上报，会有专人调查形成报告，具体结果如何，得等领导拍板。”
苟德柱知道必须的流程正义还得遵守，也没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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