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岸上有消息来了。”
顾滟面上一喜，赶紧伸手接过伙计手中的纸条，展开之后却发现依旧是王五的字迹。
纸条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风声紧，消息被拦截风险大。
与岸上取得联系之后，顾滟先后给裴修年递了几次消息，都没有得到直接的回复，看字迹都是王五的手笔，她自然也觉得奇怪，递消息时询问。
纸条上的话，就是对她的回复。
顾滟眉头微蹙，岸上如今已经风声鹤唳到这种地步了吗？
不过也是，他们此时就在市舶司当中，自然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行事谨慎些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顾滟暂且信了这个说辞，只是她并不知道，其实就连王五也已经完全联系不到裴修年了。
连同肖景和关风，他们已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突然失去了踪迹呢？”肖景万分不解，在房中不住踱步。
王五脸上也满是担忧，点着桌上的纸说道：“商州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有人拿着房契地契，把他用作掩饰身份的铺子和房子全部收走了，却根本查不到这些人的底细。”
“他一定是出事了。”肖景双手握拳，“不能这么干坐着，我现在就去找市舶司的人，让他们去给把人给我找出来。”
王五拦住他，“你冷静一点，如果这也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你贸然暴露，会坏了他的事。”
肖景甩开他的手，着恼道：“从一开始我就不同意你们的计划，说什么一明一暗，可现在连人影都找不到！坏了事就坏了事，反正咱们手里边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多了，也足够引起皇上重视。”
“不行，咱们之前说好的，只有他自己跳出来计划才能终止。谁知道他现在正在做什么，进入了敌人内部也未可知，你若是贸然行动，反倒会让他陷入危险。”王五冷静道。
肖景咬咬牙，“可要他真出事了呢？”
王五看着他，目光沉重又平静，“他既然这怎么做，就已经有了准备。”
“你什么意思？”肖景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喝问道。
王五看着他，也被弄出些火气，“肖景你能不能冷静一点，你来之前难道没有赴死的心理准备吗？我们能死，他为什么就不能！”
“他不能！”肖景咬紧牙关，眼眶发红，“他如果出事，滟滟……滟滟怎么办？你不是也不敢把他失踪的消息告诉滟滟吗？”
王五的气势瞬间荡然无存，呐呐的半天说不出话。
“你们这么对她，真残忍！”肖景一把推开他，厉声道。
王五扶住桌子才稳住身子，看着他眉眼间一片坚韧，“那我问你，家国面前，你怎么选？”
“我当然选……”肖景本以为自己会脱口而出，可最后还是停住，沉默了。
……
海上，支咸岛，一艘小船飘飘荡荡地靠了岸。
岸边有渔民发现，赶紧跑过去察看，结果发现船上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看衣服是青龙帮的人。
渔民赶紧叫来了岛上青龙帮的人。
“是刘舵主手底下的人！”有人认出他，叫道。
那人被抬上岸，喂了些水之后终于转醒，一看到自家人就立刻抓住他们的胳膊，“是，是玄武帮，他们杀了舵主，抢，抢……”
他说着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挺了。
可围着他的青龙帮帮众听得一清二楚，赶紧跑去报告就驻扎在岛上的青龙帮三当家。
而离岛不远处，顾滟正拿着千里眼把一切都收入眼底，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可惜只是个舵主，还是条小船不一定能引起青龙帮的注意。”老沈也举着一个千里眼，有些感叹道。
闻言，顾滟呵笑一声，“没事，一个舵主不够分量，多杀几个舵主不就得了。”
老沈眸中也闪过一丝冷光，又向后看向了后边，“那条船怎么办？”
他说的并非青龙帮舵主的那天小船，而是他们来的时候，青龙帮正在打劫的一条走私船。
顾滟也扭头看了眼舶在一旁的货船，这条船比他们的船要大很多，她眸光微闪。
“把上面的人都赶到那条小船上，让人把他们都送回去，最好送到市舶司手里。至于这条船，咱们就收下了，船上的货，就当是替他们赶走海盗的酬劳吧。”
老沈自然照办。
随后，他们就登上了那条货船，换上衣服摇身一变再次成了商人。
而那艘海盗船，则由大虎开着，继续在四周晃悠，让人都知道五当家在海上，省得她到哪哪出事，惹人怀疑。
顾滟则带着老沈，再次以父女的身份大摇大摆地登岛。
“就这对父女，是做草药生意的，咱们这就缺这个，不愁卖，光上个岛就赚了这个数！”一个行脚小贩，对路边另一个小贩比划了一下，随后撇撇嘴，“可是脑子不好使，跑到海上找什么灵丹妙药来了。就为了给女儿治病，就他身后那个病歪歪的女子……”
这种对话同一时间，发生在许多地方。散布消息的，无一例外是先一步登岛的千江楼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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