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算比赛九点钟开始，徐浩带着队员们八点四十来到会议室。
屋里已经坐了些人，有小学生，中学生，还有几个社会群体。这个比赛没有年龄限制，只分团体和个人评比。
诸葛跃一进屋，靠大门处的几个孩子就站起来喊他：“诸老师。”
他挥手回应。
朱珠好奇地问：“这些都是你带的学生？”
“对。”他脸上闪现出骄傲的笑容。
几个人往自己的位置走去，又有一个女生向他打招呼：“嗨，诸葛跃！”
“嗨，又见面了。”
女生朝他身后看，露出洁白的牙齿：“今年带新人了？”
“对，新队员。”
“厉害！”女生朝他竖起大拇指。
“你也不赖。”诸葛跃恭维道。
他们找到位置坐下去，朱珠小声地问他：“你怎么认识那么多人？刚才那个是哪里的？好像也很厉害的样子。”
诸葛跃也小声应她：“这个比赛我差不多每年都来。刚才那个叫盛雪，西岭大学商学院的，今年大三，已经当了两年的队长了。”
“她也专业练珠算的？”
“不，她大学才开始练的。”
朱珠若有所思地点头。
八点五十，有三位工作人员打扮的人走进来，手上都捧着比赛试卷。为首的一位，戴金丝眼镜，西装一丝不苟，自带一股不凡的气质。
他在主席台上坐下来，对准麦克风，开始讲话：“大家好，今年我们又见面了，我是省珠算协会会长高家良。感谢诸位，对珠算的喜爱和坚持，因为有你们热情的参与，我们才能一年又一年地举办珠算比赛……”
台下的人报以掌声，他接着用简洁的话讲述珠算的起源，应用，以及未来发展的趋势，标准的公文稿。他的讲话很短，似乎是按比赛时间掐着来的。
在又一阵掌声中，他的讲话结束了。一个工作人员接过麦，宣读比赛规则。还有三分钟，分发卷子，每人三份，反面扣在桌子上。比赛开始之后，才可以翻过来。只能用珠算或者心算，用计算器就是作弊。
朱珠看着眼前的三张卷了，深深吸一口气，看向诸葛跃。
他也看了过来，朝她轻轻点头。她似得到了鼓励，长吐气，让自己的心绪稳定下来。
考官宣布考试开始，原来安静的会议大厅即刻响起纸张和珠算的声音。
声音嘈杂却有规律，如雨珠洒落到水里，又如黄豆倒在瓦片上。朱珠起初还是有点紧张，然而当珠算的声音响起，她反倒平静下来，就像是在财大的那个训练室里，身边坐着的是队友。
继而渐入佳境。
她第二张卷子算到一半的时候，工作倒数结束的声音响起来：“五、四、三、二、一，比赛结束，停止计算。”
即刻恢复安静。
工作人员逐一上前收卷子。
比赛过程中，珠算协会会长高家良一直坐在会议室里，不曾离开。直到工作人员收完卷子，他宣布：“今年的比赛结束了，祝大家有一个好的成绩。”
台下的参赛人员这才放松下来。顾俊走过来直接问她：“师妹，你答了多少题？”
“一张半，你呢？”
“我也一张半。”
“队长，你呢？”朱珠将头扭过去问诸葛跃。
“还差一道题就写满两页了。”
“你速度那么快，两页都没作完，那为什么要发三页？”她不解地问道。
“笨啊！”顾俊抢答：“当然是为着某个天才黑马预备的。不过据我观察，今年应该是没有。”
“不好好比赛，还东张西望？”诸葛跃沉着脸。
“我今年预估自己是来打酱油的。”顾俊不在意地说。
“早知道你是这种心态，当初就该把你换掉。”
顾俊看队长生气了：“哎哎，我开玩笑的，我是拼了这把老骨头的。”
朱珠被他逗笑了。
“明年铁定不再来参加了。”说完，顾俊环顾了一眼这个会议室，他来了三年，年年在这个地方。
“还是可以来的嘛。”朱珠说。
“不来。”顾俊语气坚定：“明年我要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没空。”
“你？”诸葛跃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你想得美！何欢才懒得搭理你！”
“你，”顾俊还想理论理论，然后回过神来：“你们，你们都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呀师兄。”朱珠双眼带笑，他们俩情投意合，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而已。
徐浩在门口向他们招手，诸葛跃起身来：“行了，比赛完了，该给名分的就给人家了。女孩子家的，可不像你这么没脸没皮。”
“嘿嘿，我知道了。”
比赛成绩不是马上出来的。现还不到十点钟，徐浩征求大家的意见：“是吃了饭回去，还是回去再吃，或者，我们去吃个早饭？”
“我想再躺一躺四星级宾馆的床。吃一顿然后回去。”许寒说。
徐浩看诸葛跃，他说：“我没意见。”
朱珠站在后边，脸色不是很自然：“我不吃了，我有点事，需要马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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