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的机器交错复杂，无数个工人穿着掉色的深蓝色制服和帽子戴着口罩低头工作，地板上有许多干硬的雕塑材料，但是除了机器运作的声音，没有员工交谈的声音。
工厂很高大，但是灯光并不算明亮，工人却已经习惯路线和工作流程，只是麻木的生产。
三人对视一眼，涅火朝着旁边慢慢走动，仔细观察着工人的工作流程，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内部还有楼梯，隐藏在角落的黑暗之中，她们从二楼往上走，无非都是些机器的生产车间，以及一些看起来像是办公室的地方。
涅火躲在门口，蹲下来朝着门缝看去，并没有光从里面透出来，里面并没有人。
三人鬼鬼祟祟的打开门进去，把办公室翻了一遍，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她们又蹑手蹑脚的走进别的办公室，但是直到最后一间，仍然毫无发现。
无非就是新质材料或者采购资料，或者哪些机器需要维修。
“咱们调查方向错了吗？”顾琳满头大汗，朝着窗外看了一眼，这么一顿折腾下来，已经天黑了。
“不应该啊...”涅火把最后一叠资料放下，叹了口气。
“这个调查方向应该没问题，如果咱们能查出来最近那笔账单的收件人，自然就抓到凶手了。”季颜看了看手机，警局的破密还没有发过来，效率低得吓人。
“系统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让咱们找到凶手...”顾琳急得满头大汗，还没来得及说完话，就察觉到了微妙的变化。
窗外白雾升起，一切光亮埋没。
哒哒哒。
哒哒哒。
无数踩踏声响起，机器的轰鸣也骤然停止，楼下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数量很多。
哒哒哒。
咚咚咚。
踩踏声变成了踩在楼梯上的闷响。
“完了！晚上有NPC！”涅火一拍脑门突然想起来了。
哒哒哒。
咚咚咚。
咚咚咚。
声音越来越多，似乎都在往楼上赶。
“把门锁上！”涅火已经来不及控制音量。
顾琳离门最近，两步跑过去锁上了门，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却徘徊不前，始终没有敲门声。
顾琳透过办公室的猫眼朝外面望去，一张青紫的脸挡住了视野，双颊凹陷，有很多黑色斑点，还是熟悉的吸毒者面孔。
明明下面那么多工人，吸毒者却直勾勾的朝着她们来。
“不知道不在酒店里，门能不能挡住他们。”涅火深吸一口气。
“咱们晚上轮流站岗，每个人睡一两个小时，一人醒两人睡，今天晚上能熬过去。”顾琳此时迅速冷静下来。
“好，第一次先季颜，第二次我来，你最后一次，如果有任何不对劲咱们立马跑。”涅火看了一眼窗外，白雾中也有很多吸毒者摇摇晃晃的身影若隐若现。
“好。”顾琳颤抖着坐下来，靠着柜子闭上眼睛，有涅火和季颜在，紧绷的精神终于放松下来，几乎闭眼就睡着了。
涅火回头看向季颜，季颜站在原地，看着两人关门和商量，却像是木头人一样，没有任何反应，眼神只盯着办公室的门。
她拉起季颜的手。“没事吧？”
季颜愣了几秒后才给出反应，缓慢抬起头，木讷的眼神中仅存涅火的脸庞。“没事。”
“你真的没事吗？”涅火还是不信，往前又靠近她一步，完全挡住她看向门的目光。
“真没事。”季颜嘴角实在挤不出来笑容。“这个门和以前的一点也不像。”
“要不我值两轮，你多睡会。”涅火和季颜一起坐下。
本来让季颜第一个来就是为了让她能后面连着睡五六个小时，但是现在看来季颜的精神状态更堪忧。
“不用，你好好睡，待会我叫你。”季颜轻轻拍了拍涅火的手，以示安慰。
涅火本来还想再坚持坚持，看到季颜这一副样子，也知道季颜是不会同意她值两轮了。
涅火闭上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天晚上入睡格外快，眼前一黑就睡过去了，像是被人下了药一样。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她没有时间思考这么多了。
门外徘徊踏步的声音还在继续，季颜却毫无困意，黑暗中她仍然清醒。
好似除了她，这个世界都入睡了。
真正的审判，现在才开始。
咚咚咚。
原本窗户的位置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季颜警惕的转过头看向右边，那里窗户的位置变成了一扇门，原本门的位置变成了窗户，房间被颠倒了。
可是她没有察觉到丝毫的不对劲，这些奇怪的事情好像都被忽略了，她甚至没办法主动去思考这些事情，而是身体不受控制的站起身，朝着门走去。
门的外观开始掉漆，蜕变后成了高档的黑色门，门把手都透露着奢侈。
她的手抚上门把手，身体本能的想要抗拒，却仍旧往下按压。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了一条缝。
她张张嘴，却失声了，一切都在和现实做反抗，可是身体就是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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