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站起来，转身看了看李文扬和郑武。
“李文扬、郑武，过来一下。把死者的右手小心掰开。”
“是，大人。”
二人答应着，走到尸体旁边。
不一会儿，李文扬和郑武合力，缓缓掰开死者的右手。
死者右手中一些细小的黑灰色粉末，展现在眼前。
“大人，这和枯井中的死者一样，手中攥着的都是这种不知名的粉末。”李文扬扭头看了看狄仁杰。
狄仁杰盯着粉末看了一会儿。
果然，这次的粉末和上次的形状颜色完全一样，应该是同一种物质。
看来三次命案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突然，狄仁杰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
粉末，木盒。
凶手难道是他？
嗯，也有可能是另外的两人？
狄仁杰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其他人，脸上充满自信，“是该收网了。”
狄浦取了一个木盒，将死者手中的粉末，小心地收集到木盒中。
随后，走到狄仁杰旁边，“大人，接下来怎么做？”
狄仁杰看了一眼狄浦，“这次咱们必须打草惊蛇。回去之后，发布认尸告示，连同上次的尸体一起。”
“是，属下遵命。”
狄浦拱了拱手，退在一旁。
狄仁杰看向衙役小六，沉声吩咐，“六捕快，将尸体盖上白布，抬到集市入口，等待死者家属认领。”
“是，属下遵命。”
衙役小六拱了拱手，取了一条白布盖在尸体上，然后向其他两名衙役示意了一下。
随后，衙役小六带着其他两名衙役抬起尸体，赶往西河村集市。
西河村集市，西风客栈。
约莫过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狄仁杰和四大亲随干办，回到二楼雅间。
不多时，仵作呈上验尸记录。
过了一会儿，狄浦写好了几份认尸告示，让仵作顺带交给认尸处的衙役。
狄仁杰用食指和拇指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牛随风有类似的粉末，是贾法尔提供的。
这一点在上次质疑牛家面馆的羊肉没有膻味时，牛随风演示羊肉面去味过程中，已经见识到了。
而且，牛随风和朱宽之前有竞争，抛头颅一事，有可能是他报复朱宽。
这样来看，牛随风有嫌疑；而提供粉末的贾法尔也有嫌疑，必定二人利益相关。
另外一个嫌疑是杨铁毛。
同样，他和朱宽之前也有竞争，抛头颅一事，也有可能是他报复朱宽。
狄仁杰考虑再三，决定让四大亲随干办，同时监视三个嫌疑人。
李文扬和段诗雨监视贾法尔。
郑武监视杨铁毛，狄浦则监视牛随风。
关内道，雍州，京都长安，刑部。
这一日，东方破晓，青辉一派。
“吁，吁——。”
在刑部大门口，金虎猛地拉住马缰绳。马儿继续向前冲了一段距离，逐渐停了下来。
金虎翻身下马，快速走到刑部门前，敲了敲门房的窗户。
不多时，一个中年男子打开窗户，探出头来。
金虎慌忙拱手，“在下金虎，是常乐县衙的班头，特来求见刑部尚书唐临——唐大人。”
中年男子揉了揉眼睛，满脸不悦，“什么小小的班头，一边候着去。”
金虎满脸堆笑，“这位仁兄，莫不是新来的？”
“去去去，让你候着，就一边等着，别在这里磨叽。”中年男子不耐烦地甩了一下手，关上窗户。
金虎无奈，退到一旁。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一名衙役急匆匆地走出刑部大门。
金虎仔细一看，随即认出来，“嗨，小五。”
走出来的衙役，正是小五。
此时，他也看到了金虎，连忙上前行礼，“金班头，您怎么来了，莫不是大人又办结了一桩命案？”
“嗐，不是命案，是要辨别一种东西。”金虎低头叹了一口气，又抬头盯着衙役小五，“刑部唐尚书在吗？”
“不在，唐大人刚去参加早朝去了。”
金虎听闻，急得团团转，“这可如何是好？”
衙役小五皱了皱眉，随又转而面露喜色，“这种事情，求助刑部侍郎刘燕客也是一样，正好刘大人在里面。”
金虎停止转圈，点了点头，“也好。”
转头看向衙役小五，“你先回去交差，我再求见一下。”
衙役小五忽然想起一事，“金班头，带铜板了吗？”
“怎么，你没钱了？”金虎感觉云里雾里。
“不是。”衙役小五压低声音，“刑部的门子换人了，给他几个铜板，好办事。”
说罢，拱了拱手，告辞离开了。
金虎对此事一脸的厌恶，又无可奈何。
站了一会儿，他再次来到门房旁边，敲开窗户，递上五个铜板，“在下有急事，求见刑部侍郎刘燕客，刘大人。”
“稍等。”
刚才的中年男子收下铜板，前去通报。
很快，刘燕客接见了金虎。
金虎说明来意，并呈上公文和木盒。
刘燕客先是看了一遍公文，然后打开木盒，盯着看了半天。
本官判过上千个案子，也算是见多识广，居然不认识这是何物？
看来只能求助退役的几位老太医了。
……
刘燕客打定主意，亲自前去请教。
一个半时辰之后，刘燕客垂头丧气地回到刑部，恰好刑部尚书唐临刚刚回到刑部。
唐临疑惑地看着刘燕客，“刘大人，何事如此烦闷？”
刘燕客抬头一看，连忙见礼，“唐大人，下官遇到了一个难查的小事。”
接着，刘燕客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唐临更加狐疑，“什么粉末，居然连几位老太医都不认识？”
一阵子沉默过后。
突然，唐临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常乐县的边陲有不少波斯客商，难道是外来的东西？”
刘燕客猛地一拍大腿。
“唐大人，如果是还没被引用为药物的一些外来特产，这就说得通了。”
唐临看向刘燕客，笑了笑，“记得有个史官，喜欢记载一些新奇的事物，刘大人可以去问问。”
“哦，记得了，下官这就去。”
刘燕客拱了拱手，立即前去拜访那位史官。
半个时辰之后，刘燕客满面春风地回到刑部，很快写了一封回文。
金虎拿到回文，告辞离开了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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