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衙门。
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郭璜正准备坐下来查看桌案上的公文,就看到详断官匆匆忙忙地进了门。
“郭少卿,”详断官急切地道,“谢……谢易芝要见大人,说有案情供述。”
郭璜深吸一口气,这一日总算是来了,谢易芝也算是个聪明人,知晓怎么做才能获得更大的好处,说不得不用等到被处斩,天就变了。到时候用手中的功劳保下妻儿,给谢家留一线生机,将来还能东山再起。
郭璜走进推勘院,吩咐人将谢易芝带上来。
一声令下后,脚步声响起,一身狼狈的谢易芝出现在几人面前。
郭璜沉着脸询问:“你有何案情要供述?”
从阴暗的大牢里走出来,谢易芝的眼睛一时难以适应眼前的光亮,不禁微微眯起,片刻之后,他才看清楚屋子里的人。
在场的都是一些小角色罢了,平日里都要对他卑躬屈膝,现在却要向他彰显官威。
“朝廷还未给我定罪名,我无需向诸位行礼,”谢易芝说着看向郭璜,“给我搬个座位前来。”
大梁朝廷对待文臣足够宽容,尤其是谢易芝这样的重臣,若非犯下谋反、谋逆之罪,顶多被夺了官身,因此即便到了这地步,大家也不会彻底撕破脸皮。
郭璜向旁边的衙差点点头,衙差立即搬来了椅子。
谢易芝坐下来,他现在能确定面前这个郭少卿,就是他要找的人,要不是急于利用他对付王晏、谢玉琰,也不会这般好说话。
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谢易芝也就不耽搁:“我说谎了。”
屋子里就是一阵静寂。
郭璜道:“你指的是哪件事?”
“我没有杀母,”谢易芝说着顿了顿,“更不曾弑父。”
旁边的详断官终于忍不住道:“到了现在,你还妄想为自己脱罪?”
郭璜看了一眼详断官,那责难的目光,让详断官不禁闭上了嘴。
郭璜向谢易芝道:“衙署手中掌控了证据……”
“什么证据?”谢易芝道,“我的口供?还是仵作的验尸格目?我父亲是被人所杀,但不能证明就是我动的手。”
“我是曾阻拦许怀义为我父亲验尸,但不是为自己遮掩罪行。”
这下屋子里的官员都被提起了兴趣,几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谢易芝,等他说出结果。
郭璜道:“那你是在为谁遮掩?”
谢易芝靠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气:“我二弟谢易松的独女,谢文菁……”
“也就是现在的谢玉琰。”
这话一出,屋子里的人纷纷露出轻视的神情,这栽赃太过明显,都让人懒得与其争辩。
只有郭璜面色紧绷,威严的斥责道:“这是大理寺,容不得你这般信口雌黄。”
谢易芝却不急不躁,继续往下说:“我是想要杀了她,却又不得不为她做遮掩,因为朝廷查起来,不免会质疑她的身份,也许就会牵扯到我二弟和我母亲的案子。”
郭璜仿佛不得不强压着被戏耍的怒气,继续盘问:“为何会牵扯到你母亲?”
谢易芝道:“那位许寺丞说要给我母亲验尸,不知有没有尸格送回来?”
郭璜看向详断官,详断官立即道:“许寺丞昨日才去谢家庄子上,还没有送回文书。”
郭璜道:“让人去催一催。”
“不用了,”谢易芝道,“我现在说了,你们再去核对尸格也是一样。”
谢易芝直了直腰身,眼睛中闪过一抹恨意:“我母亲觉得我二弟的死另有蹊跷,于是一直暗中追查。”
母亲偏心二弟、三弟,三弟过世后,她整颗心更是都扑在二弟身上,二弟夫妇惨死,她如何能放下?他以为母亲搬去庄子上,不愿意再见他,已是表达对他的不满,不料母亲却搜集他的证据,想要将他置于死地。
“她用了十几年的时间,还真的拿到了证据,”谢易芝说着身体前倾,“多亏这桩事,被谢氏族长发现,族长怕伤及谢氏一族的利益,于是找到了我父亲全盘托出。”
“我得庆幸,父亲身下只剩我这一个子嗣,且这些年我仕途平顺,不久之后就能接替他,支撑谢氏门楣,否则父亲就不会为我铤而走险,向我母亲下手。”
这下就连旁边记录的文吏也倒抽一口凉气,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结果。
其余官员也是睁大了眼睛,似是没有听清楚谢易芝说的是什么?
“不信?”谢易芝道,“我母亲过世时,在庄子上陪她的,正是我父亲。”
“许寺丞断案的手段高明,他追查这么久,定然有了眉目,等见到许寺丞的时候,你们可以问一问,他可掌控了证据,知晓害死我母亲的凶手到底是谁?”
谢易芝停下来,给屋中的人留足了时间,让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
“我母亲一直在庄子上养病,突然过世也不会引起旁人猜疑,丧事又由我父亲善后,当时没有引起旁人的猜疑,除了一个人之外。”
郭璜道:“你说的是谢文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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