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呵呵，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一刻，朱琏眼中杀机毕现。她刚想开口，身旁的武则天便抢先一步，笑吟吟地问道：
“不知大人贵姓？”
提起姓氏，孔端操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得意之色，甚至直了直腰杆，自豪地说：“在下孔端操。”
“哦？姓孔？不知是哪一支？”
“曲阜孔家。”
武则天笑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那个世修降表的曲阜孔家。”
世修降表！
这四个字就像是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了孔端操的脸上。他顿时恼羞成怒：“放肆！你竟敢侮辱我孔家？”
“侮辱你又如何？别说是你孔端操，就算是你爷爷的爷爷，见到我也不敢大声说话。”
武则天嘲讽道：“枉你为孔圣后人，竟然还能舔着脸说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种荒谬至极的言论。”
“我且问你，大宋的女子失去贞洁，就要被浸猪笼，被沉塘；那么大宋的男人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人，弄丢了祖宗的江山，你们该不该死呢？”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无稽之谈！”
“汴梁城破关我们什么事？那是武将无能！是士兵贪生怕死！”
“简直就是荒谬。”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
一群国子监的士子们纷纷嚷了起来，而孔端操更是直截了当地说道：“这些女子明明可以选择一死来保住自己的贞洁，结果却为了苟且偷生，任由金人糟蹋凌辱。”
“她们丢了夫家的颜面，丢了大宋的颜面，难道不该死吗？”
武则天反怼道：“一派胡言。”
“有道是忠臣不事二主，可你们孔家倒好，上赶着去给金人表忠心，献殷勤。”
“你若有半点儿羞耻之心，就应该自裁以谢天下。”
“大宋的男人，不去上阵杀敌一雪国耻，反而在这里迫害威胁自己的女人。”
“呵呵，我看你们的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
“隋唐耗尽英雄气，两宋尽是鼠辈出。一群断脊之犬、亡国之奴，文不能提笔安天下，武不能马上定乾坤。”
“一天到晚只会在这里狺狺狂吠。”
“呸，恶心。”
孔端操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听武则天这番辱骂，顿时气火攻心，大口大口喘气。
“你……你……你……”
他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武则天，嘴巴张了半天，硬是骂不出一个字。
身后的国子监士子们也没想到太后娘娘身边的女官居然这么会骂人，全都面红耳赤，羞愧地低下了头。
这下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而那些围观的百姓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目瞪口呆。
我嘞个去！
这谁家的娘儿们啊，嘴巴这么毒啊？
骂了半天不带一个脏字，反而字字诛心。
这骂人的水平，高！
实在是高！
起码得有城门楼子那么高！
武则天望着眼前的大宋士子们，面露不屑。
呵，就这？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比起大唐的那帮文臣差远了。
毕竟那群老家伙，一个个不光会骂人，而且还会打人。
打起来见血的那种！
朱琏看着武则天舌战群儒，眼中异彩连连。
好……好帅啊！
这就是至高至明的一代女帝吗？
孔端操颤颤道：“我们孔家世代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行啊。那就给你们一个展现忠诚的机会。”
武则天笑道：“岳飞的陷阵营正好还缺人。秦桧？”
“在。”
“你去把这帮读书人带过去，编入陷阵营中。”
“是。”
秦桧抬起头，看着孔端操，两眼放光。
曲阜孔家？
圣人后代？
狗屁！
“抓起来。”
秦桧挥了挥手，一群锦衣卫乌压压地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将这群人绑了起来。
“不，不要过来！”
“我是衍圣公！”
“我是圣人后代！”
“刑不上大夫，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我朝是天子与士大夫共天下。”
“……”
秦桧不耐烦上前，对着孔端操就是两下大逼斗，怒骂道：“喊什么喊。你也是大宋子民，保家卫国，人人有责。”
“带走！”
……
……
耳边再度恢复了安静。
朱琏连忙让人把笼子里面的女人解救出来。
“放心，有哀家在，没事的，没事的。”
朱琏上前，将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孩抱在怀里。
那小女孩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豆蔻年华，此刻却瑟瑟发抖，苍白的面庞没有任何血色，眼神破碎而绝望。
被金人凌辱，已经让她的心千疮百孔。
可是来自夫家的退婚、来自父亲的辱骂，更是把她推进了无边的深渊。
他们只知道她失去了贞洁，可谁又在乎她的生死呢？
在那座人间地狱一般的金人军营中，即使拼尽全力，也只能像猪狗一样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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