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次颁奖晚会上，你是看见了程先生？”
心姐一边八卦，一边正在给方辞收拾行李箱。
她当时只记得方辞提着裙摆，步履匆匆，除了追那人，她想不到别的什么了。
方辞从首饰盒中拿出了一串珍珠，戴进了脖子里，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容，倒也没那么排斥心姐的八卦，很干脆承认：“是。”
心姐给她折叠了两套超级加厚款羽绒服，一边说：“那你还是太傻了。”
方辞不容置否。
那次，她只眼睁睁看着那对璧人从她眼前路过，听到王小姐婉转的声音：“忱哥，这种场合乌烟瘴气的，你身份敏感，政治影响不好。”
心姐收拾了行李箱，很利落拉紧拉链，拍了一下粉色的行李箱，怀疑问道：“小祖宗，你真要一个人去旅行？”
方辞很坚决点点头，很轻松的语气：“趁年轻，多出去走走。”
心姐也不好再说什么，给她查了航班号，又嘱咐了她很多注意事项。
方辞只是盯着心姐，很不正经的语气：“心姐，从前你为什么不问我是不是程先生包养的情人？”
方辞只记得，当时心姐看她的表情很微妙。毕竟像她这样初来乍到的小姑娘，竟然能住在海景别墅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还能有这么好的资源大红大紫，很难不让人误会。
心姐只是笑笑：“从你把地址，毫无保留告诉我那日起，咱俩的羁绊，已经开始了。”
方辞视线盯着心姐舒展的眉毛，身上一袭紫色旗袍搭配珍珠，肆意张扬，眉眼明媚，“不，咱俩的羁绊，是从横店开始的。”
心姐突然给了方辞一个大大的拥抱：“亲爱的，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强大、更勇敢。”
方辞眼眶有些湿润。
实际上，从她发誓再不踏入京北开始，局促在申城发展开始，她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她只是偶尔翻翻新闻首页的资讯，去看那熟悉的署名。
当晚，方辞从上海出发，而航班的目的地，一如从前，只身前往那飘雪的国度。
唯一的不同，大概是中途经过的国度，不再是为了到达南极作伏笔。
京北——
程先生从大会堂出来，一步一步踩在红色的阶梯上，每一步都如此稳健。中途不断有人跟他搭话，言谈之间无不是恭维，程先生皮笑肉不笑：“改天吧，改天有空请你吃饭。”
松哲开了车过来，程先生上了车，松哲笑着说：“先生，您母亲和锦小姐从马尔代夫度假回来了，王老先生也从英国回来了。”
程先生靠在车后座，看起来在闭目养神。
松哲又说：“先生，沈少爷和周少爷约您一起吃晚餐。”
松哲刚刚说完，程先生的电话就响了。
他不耐烦按了接听，只听到沈宴一惊一乍的声音：“忱哥儿，今晚还来不来玩？”
程先生不耐烦道：“没空。”
沈宴是个神经大条的，连忙脱口而出：“你是不是今晚要陪老丈人？”
程琛不耐烦说了一句滚蛋，便快速掐断了电话。
车子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车子行驶的声音。
程琛突然说：“把广播打开。”
松哲很熟练切了娱乐频道，正好听到广播里一道甜美女声：“方小姐，您后续还会回京北发展吗？”
听到熟悉的字眼，程先生几乎怔了一怔。
短暂的沉默，广播里没有及时的回应，松哲以为广播信号不好了，下一秒，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绝不，以后我不会离开申城。”
程先生几乎两眼一黑，心脏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视线盯着一闪而过的金色建筑群，眼花缭乱，忽然觉得心头涌起丝丝惆怅，仿若细密的蛛丝在心底缠绕。
他愣了神。
城市绿化带上明明绿草如茵，柔软的绿色铺展，心里却蓦地有些空落落的，似野蛮生长的荒野，空荡而幽冷，一团幽幽的灰色雾气，模糊了过往的清晰轮廓。
（正文 完）
你可以爱世间万象、爱天边流云、爱微风拂过发梢的温柔、爱纸醉金迷的金色建筑群……
但是请千万不要再爱上一个特定的人，这会夺你半生安宁。
“这一程高堂广厦，纸醉金迷。
为你沉溺，乃我愆尤。”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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