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国公裴显大气不敢出一下，于威的脸色也一样汗如雨下。
两个人将头死死的，这会是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显国公还想为自己辩解一二的，看到一旁的于威时，只能将所有的话都咽下。
“显国公，于威，你们有何话说？”
庆仁帝显然是气大了，连爱卿二字都不提了。
“臣，臣——”
显国公的身体瑟瑟发抖：“臣有罪。臣——”
于威的情况跟他差不多，两个人脸都白得厉害。
想为自己辩解几句，那显国公却是将身体一歪，直接倒在了地上。
于威一看显国公这般不经事，也是脸色一白。
庆仁帝却不想给他们机会，摆了摆手：“拖出去。”
“陛下？陛下？”于威脸都白了，可是庆仁帝明显没想着把他给漏了。
马上有侍卫上来，把已经晕倒的显国公和于威带了下去。
大殿上一时十分安静，在这样的安静中，柳和元却是十分不怕死的又往前站了一步。
“启奏陛下。显国公跟于威包庇罪臣之后。固然罪不可恕。但是今日臣却还有一个要弹劾。”
柳和元这话一说完，殿上所有的人脸色都不好看了。
好家伙，你刚弹劾了两个还不够？这会还要再来一个？
所有人都悬着一颗心，都忍不住去看柳和元。
哪里知道柳和元像是没感觉到那些人的目光一样，气势十足的往前站了一步。
又掏出了一本奏折：“启奏陛下，臣参奏六皇子明越，无令擅出京城。求陛下查处。”
朝臣：……
私交不错的大臣这会都面面相觑，这——
这近四个月的时间，明越不在京城。三皇子跟四皇子之间的火药味浓得整个京城都闻得到。
这会柳和元这样冒出来，说要弹劾明越？
站三皇子的人瞪向了之前站四皇子的人，站四皇子的人，则瞪向了三皇子的人。
众人都只以为这是三皇子跟四皇子之间的争斗，只有夏建昌站在那不动如山。
庆仁帝终于换了一个姿势。他微眯着眼睛，目光犀利的瞪向了柳和元。
“柳爱卿，若是我没记错。你之前，曾经在老六府上住过吧？”
“禀陛下。臣确实曾经受过六殿下的恩惠。但臣不能因此就沉默不语。放任六殿下如此胡作非为而不出声。”
庆仁帝的食指无意识的在扶手上敲了敲：“谁知道老六人呢？”
“陛下。六殿下已经回京，现在正在府上。”
“哦？回来了啊？”
庆仁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良久，他才抬头看了柳和元一眼。
“你怎么知道？”
“陛下圣明。臣昨天见过六殿下。”柳和元的态度依然不卑不亢：“六殿下无昭出京城，此为罪一。回京之后，没有及时进宫向陛下请罪，此为罪二。臣以为，六殿下目无君父。任性妄为。求陛下严惩。”
大殿上一片安静，不过这个时候所有的朝臣心里都留下一个印象。
以后离柳和元这人远一点，这个人，就是一个疯子。
庆仁帝微微眯起了眼睛，想了想：“那依卿所见，应当如何？”
这个反问让朝臣都是一愣，柳和元大大方方的往前站了一步。
“回陛下。臣不知。”
“你不知？”
“是。臣身为御史。有监察上奏之责。所以臣参奏显国公于威将军皆是此理。但如何处置，还需陛下定夺。臣不敢擅专。”
一番话有理有据，倒是把他的立场都说得清楚明白了。
庆仁帝摸了摸下颌，目光转向其它人：“列位爱卿以为朕要如何处置老六啊？”
众朝臣：……
谁敢回答这个问题？
朝臣们你看我，我看你。吏部尚书陈栋往前一站：“启奏陛下，臣以为不能光听柳大人的片面之词。事情到底如何，还要请六皇子上朝一辩。是何情况，自然也就清楚明了了。”
“诸位以为如何？”
“陛下，陈大人所言有理。”
“臣附议。”
“臣附议。”
此起彼伏的声音之后，庆仁帝终于开口了：“既是如此，那就让老六来一趟吧。”
夏建昌从头到尾眼观鼻，鼻观心，神情淡定。
很快，明越就被请到了殿上。
明越进殿之时，好多朝臣的目光几乎是同时落在他身上。很多人都见过明越，可是这次他们感觉，明越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明明还是一样的人，但是那一身的气质，感觉却好像有了很大的变化。
“儿臣参见父皇。”
庆仁帝看着阶下的明越，没有叫他起来，而是将手上刚才让太监收上来的奏折直接扔到了明越面前。
“逆子。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明越捡起了那份奏折极为认真的看了一遍。
“你有何话说？”
“回禀父皇。儿臣无话可说。”
“私自出京，无视君父。违抗圣旨。你现在说你无话可说？”
“是。”明越神情不变：“儿臣无话可说。”
庆仁帝的目光犀利，就这么瞪着明越。明越跪在那，连眼神都没有跟庆仁帝有一丝交流。
这般嚣张的态度，让庆仁帝眯起了眼睛：“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就罚你——”
就在此时，刑部尚书李栋往前一步。
“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庆仁帝微微蹙眉，不过还是轻轻一抬手：“何事？”
“陛下。臣知道六殿下为何离京，臣以为，六殿下不但不能罚，反而应该赏。”
顶着巨大的压力，李栋从亦从怀里掏出一本奏折。
“启奏陛下。两个月前，陛下接到奏报，南方封城地动。本来，此为天灾。封城一地，受灾严重。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幸而有六殿下恰好在封城，是他主持救灾，令情况稳定。现在，封城情况已经大定。两位派去赈灾的大人也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他们都可以为臣的话作证。是以臣认为，六殿下不但不能罚，还应该奖赏才是。”
“哦？是这样吗？老六？”
明越依然沉默，庆仁帝却在此时语气一变。
“封城地动是两个月前的事。可是你离开京城却是四个月前的事。你就不想为此解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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