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气温骤降。
漫天飘洒的雪花从阴沉的天空中簌簌落下，没有停的趋势。
整个晚上，后院已经积了半英寸深的雪，冬天的寒冷越发明显。
李扬手里夹着烟，站在门口，看着没有停止迹象的雪。
他决定今天上班不骑自行车了。
下了这么大的雪，自行车的速度恐怕还没有走路快。
回到屋内，李扬将昨天下午包的还剩的饺子在锅里煮熟，倒入一小碟醋。
嚼着饺子的他，喝着面汤，整个身体都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服。
离开前，他通上了铁门的电，带上手套，然后朝着胡同口方向前进。
今天雪下得太大，让所有人走路都不得不喘着粗气，而凛冽的西北风更是让人感到如冷水泼面，耳朵都快要冻掉了。
然而，李扬并不惧怕，因为他昨天已经吃了饺子，按照传统习俗，耳朵是不会受冻的。
在这刺骨寒风吹拂下，他依然神情自若地抽着烟，朝着工厂大门走去。
而李扬离开大院之后，后院的刘海中便开始在大院内散播李扬买了电视机的消息。
顷刻间，整个大院的人沸腾起来。
“李扬买了电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有什么理由有一台电视？”
院中的一大妈，易中海，贾张氏，秦淮如他们四个人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刘海中，表情各异。
“咱们海大爷应该买台电视，却没想到也把我们忘了。昨天就连一个饺子都舍不得给我们，实在让人气愤。”
贾张氏昨天牙被打掉，说话时嘴巴不由自主地漏气。她那充满恶意的面孔和失明的右眼，让她看起来仿佛从阴间归来。
而易中海则皱眉沉思，表情沉重。
秦淮如则被这个消息震惊得心潮澎湃，心绪久久难以平复。
至于那个胡搅蛮缠的大妈，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表情，话中带着毒辣：“依我看，那李扬手里的电视机，很可能是黑市上搞来的，搞不好就是偷来的赃物。”
她话音一落，马上瞥向易中海，示意她可以向厂里揭发。
易中海一回忆起上次自己因举报而导致的不堪后果，面色顿时变得阴沉，用眼神暗示胡搅蛮缠的大妈对着刘海中撒个谎。
胡搅蛮缠的大妈看了一眼正犹豫不决的秦淮如，立刻抓住机会开口：“秦淮如，想想看你家的那些孩子，你就要靠你自己养，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你可再也找不回。你看你现在的生活艰难，何不顺水推舟，既解决了问题，又能得到好处呢？”
她如同一个舌生莲花的说客，双手环绕在秦淮如的肩上，轻轻地拍了拍。
秦淮如心中乱如麻，胡搅蛮缠的大妈这么一拍，仿佛给她坚定了决心。
她紧咬牙关，脸色一沉，下定决心地点了点头：“等会我到了厂里，我会去举报李扬。”
刘海中、易中海、胡搅蛮缠的大妈、贾张氏，四人听到后，心中不由得一喜。
在红星轧钢厂的第六车间里，李扬正戴着焊工帽，手持电焊钳，专注地工作着，对于周围人的算计完全一无所知。
在保卫科的门外，秦淮如站在门口，用手拂去身上沾着的雪，随后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请问李主任在吗？”
李主任身着笔挺的中山装，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品茶。
一看到秦淮如进来，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立刻朝秦淮如身上扫视。
“秦淮如，找我有什么事？”
李主任赶紧起身，走到秦淮如面前，露出一副猥琐的笑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秦淮如的胸前。
秦淮如感到十分不适，心生烦躁。
她把头转向一边，对李主任说：“李主任，我要举报我们大院里的李扬，他不简单。”
“他家里有电视机。”
李主任本想对秦淮如耍流氓，听到秦淮如要举报李扬，立刻板起脸来，“秦淮如，举报人是需要提供证据的。你有证据吗？”
之前的许大茂害得李主任很惨，这次听到李扬的名字，他浑身一颤，“有，电视机就在李扬的屋里，你可以去核实。”
李主任内心反复权衡，李扬现在是个技术能手，还受到全厂的表彰。
不能单凭秦淮如的话，就下定论说李扬在投机倒把。万一那台电视机真就是李扬买的呢？
就在李主任沉思中，他还让两个保卫科的人去查核实厂里是否分发给李扬电视机票。得到的答案是没有后，李主任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第六车间里，李扬刚刚完成了手头的活儿。
掏出烟斗，摘下焊接面罩，李扬慢慢站起，卸掉了皮制手套，并从裤兜里掏出未吸完的卷烟，起身时还在伸展肌肉放松筋骨。
当李扬还在车间抽烟时。
李主任急匆匆带着个人到了车间外头。
“李扬，别人揭露了你家有台来源不明的电视。”
“还说你搞剥削。”
“麻烦随我来一趟。”
听闻主任说的话，李扬脑袋突然嗡的一下。
李扬感到非常怒气攻心，投机从来就不是个小问题。
在这个年头，一旦谁被扣上个投机鬼的帽子，则感觉比别的都难堪。
投机就是破坏我们国家的经济安排，是一种受严刑峻法打击的行为。
要是被发现并审了，立刻可能到监狱去。
小点的可能判个十来年，大的就直接送去面对枪口。
“李主任，我有电视，就代表我搞剥削了吗？”
李扬笑容僵硬，随手将烟丢弃，站前一步，怒目圆睁面对李主任。
“李主任，厂长家也有电视，那你是不是也以为厂长也算搞剥削？”李主任听到这话，脸上顿时变色。
“李扬，你别乱说话。”
“厂长自己买电视机，你理解他的，但你的呢？”此刻李主任脸都白了，说话都结巴了起来，就像是院里的风，吹得人心慌。
李主任被李扬一把抓住衣领，心中闷怒，但面对强大的李扬毫无办法。
李扬正值壮年，身体强健，与对方完全是天壤之别。
他被揪走，恰如无助的小鸡，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厂长办公室。第六车间的职工都跑了出来，跟着李扬和李主任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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