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角落的黑猫跟三花一人一步的推搡着落灰的表到沈烨面前。
沈烨看到表，瞥了眼顾栖冶，弯腰捡起来：“这表坏不了，它只是感受不到主人了。”
表重新固定在手腕上，顷刻间，表盘亮起淡淡的绿光，沈烨眼眸微眯，看到表盘上严重的裂痕，脸色一瞬黑沉。
顾栖冶站在后面，注意到这一点，内心有些慌张，在沈烨看来的时候，立马站直不动。
宋书恒见自己被忽略得彻底，无能狂怒：“喂！沈烨，我在问你话！”
“我不聋，你想知道你问他，腿长他身上，他想在哪是我能决定的吗？”沈烨越过他直奔卫生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听着从卫生间传出来的水声，顾栖冶拿起杯子往外走。
宋书恒抬手拦在他身前，冷眸凝视：“顾栖冶，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在这里？”
顾栖冶神色平静，语气淡淡：“我在哪里，似乎不需要向宋先生汇报。”
“她已经还你情了，你这样属于纠缠不休，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吗？”宋书恒攥紧篮子，心口一股无名火。
顾栖冶：“追随自己想要的如果是笑料，那我不介意被笑。”
说完他不再停留，大步朝厨房走去。
宋书恒站在原地，难以把顾栖冶跟自己印象中的他联想在一起，直至沈烨出来才回过神。
沈烨随手抽出纸巾擦手，胳膊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她也不管：“我不是让你在魔都等我吗？你来这里做什么？”
宋书恒黑沉着脸，重重将菜篮子丢在床头柜上，余光瞥见角落的古筝，言语间夹杂着浓浓的酸味：“我不来能看到顾栖冶在这里嘛，沈烨，你想干什么，你对他动心了？”
沈烨眉眼间流露出一丝不耐烦：“你在发什么疯？”
“是我发疯，还是被我说中了，如果没有心动，为什么默许他在这里住？”宋书恒走过去双手用力抓住她的双臂，咬字清晰，语气冷漠如寒铁：“他是顾家人，含着金汤匙出生，哪怕没落过，也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你对他动心，不说别人，就她姐姐都不会同意，世人只会说你们不相配，你知不知道？”
沈烨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两秒，淡然道：“你吃错药了，我配不配不需要你来提醒，反之只要我想，我足以与世界相配。”
“沈烨，你自信得太过头了！你的身份，你的出身，你的样貌，谁都会忌惮，谁都会害怕。”宋书恒眼眶发红，似已经失去理智，字字句句在沈烨雷点蹦迪：“他顾栖冶凭什么为你折腰，他只是在可怜你，你……”
没等说完，顾栖冶忽然出现把他拽开，将沈烨挡在身后。
“宋先生很了解我吗？有什么资格把你的猜测加在我身上？”顾栖冶声音又冷又硬，紧握的拳头仿佛下一秒就会砸在宋书恒嘴上，转头看向沈烨，第一时间注意到她胳膊上渗出来的血，眉心微蹙，声音哑了几分：“昨天还说没人可以伤你，
你现在为什么不还手？是不舍？”
沈烨侧头看了眼手臂，宋书恒此时也看到了她身上多块纱布，一时无措地想上前，在看到顾栖冶后停在原地。
沈烨推开顾栖冶，被缠得更加不耐烦：“他吃错药了，你也是？我只是没感觉到。”
说完再次回到卫生间处理伤口。
房间里又一次剩下他们两人。
宋书恒恢复冷静，转身愤然回到自己的车里，拿出烟掉在嘴里点燃，白雾模糊了他的容颜，余光看到房间里，顾栖冶接过沈烨的衣服，坐在她面前给她处理伤口，
刚冷静下去的火，又一次攀升上来。双手攥紧用力砸在方向盘两端，他就应该在沈烨失忆的时候把她带走，这样就不会给他们相处的机会。
更后悔刚才没有注意到沈烨受伤。
房间里，顾栖冶执拗地拿过消毒酒精在擦。
沈烨：“顾栖冶，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在这里就是打扰，你要是不在这里，就没那么多事情，你……”
顾栖冶毫无征兆地抬起头，浅色眸子里，隐约泛着丝丝红润，四目相对间把沈烨要说的话硬生生堵了回去。
“你如果真的觉得我碍事，你把我打走好了。”
沈烨微微一愣，旋即清醒过来，脸色骤然沉下，反问道：“你以为我不敢？”
说完扬手一巴掌扇过去，清脆响亮，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清晰的五指印，唇边渗出丝丝鲜红。
顾栖冶头转向一边，耳边嗡鸣作响，手里的消毒酒精没拿稳洒在他灰色衣摆上。
顿了顿，顾栖冶转回头，抬手指腹擦去鲜红，眼中没有生气，满是担忧，似责怪：“手臂还有伤，挥动会疼，我知道你不怕，但下次用腿，会舒服点。”
沈烨嘴角冷笑陡然消失，绷着一张脸，眼神冷厉，似克制着心底怒气，嗓音微哽：“疯子。”
顾栖冶不说话，嘴角噙着笑低头继续处理伤口，手上力道轻，也就弄得慢，到最后沈烨都快不耐烦了，他才小心谨慎地弄好。
宋书恒冷静下来重新回到屋子，没有椅子他靠墙而战：“你发消息让我在魔都等你，又不说什么事，现在我来了，你说吧。”
“我要当年二十二年前黑西陵人跟明都以及京都联系的所有人名单。”沈烨慢条斯理地喝着牛奶，坐在椅子上，身上穿着顾栖冶的毛衣，而她在黑西陵的几件衣服要么不能穿了，要么被她搞脏了。
衣服大了点，圆领毛衣差点变斜肩。
顾栖冶弯着腰在洗衣服，耳朵一直在听外面的声音。
宋书恒反应了会儿，还是没明白沈烨要这个干什么：“你要干什么？这种东西有没有记录都是个问题吧。”
“不要让我亲自去拿。”沈烨语气淡淡，冷眸深处倒映着宋书恒严肃的眉眼：“老胡很信任你，但只要我想，也可以让他不信任你。”
宋书恒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双手紧握成拳，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刻在骨子里的戾气随话语顷刻而出：“你什么意思，你在威胁我？你想要的我哪次不给你，沈烨，我们之间一点信任度都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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