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烨闭了闭眼，侧过头，淡然道：“我只帮你找到跟你爷爷联系的那个人，其他我不管。”
“好！”怕她反悔一样，顾栖冶把箱子一放，就从身后桌上，拿过早就拟定好的合同递到沈烨面前：“这是我按照你的规矩，写出来的合同，你看看可以吗？哪里不行，我再加。”
沈烨低头看了眼合同，忽然有点后悔答应了，想反悔，她深呼吸一口气，单手拿过合同，定睛一看，脸色再次一沉：“你要跟在我身边？”
“主要我想第一时间知道。”顾栖冶宽袖下两只手因为紧张而攥紧：“关于我爷爷的任何消息，我都想立刻知道。”
沈烨：“不要跟我说这个，不可能，这个条件办不到。”
“我不会打扰你的。”
“这不是打不打扰的问题，你跟在我身边就已经是打扰了。”话落，沈烨感觉到胸口发闷，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顾栖冶连忙拿来温水递给她。
沈烨接过喝了两口，缓了缓：“你把资料信息给我，我查到第一时间告诉你，你可以走了。”
顾栖冶眼都不眨地说：“没有资料。”
“顾先生是真的很喜欢骗人是吗？”沈烨还记得失忆阶段，他骗自己吃药的事情，现在根本不信他没资料。
顾栖冶：“是真没资料，我是凭记忆，和我爷爷留下笔记本。”
沈烨眉心微蹙，朝他伸手。
顾栖冶一愣，反应过来她要什么，转身又把桌子上的笔记本翻了出来。
沈烨目光随他身影挪动，这才看清楚，房间似乎有些不一样，有些太干净了。
顾栖冶把笔记本递给她：“上面的文字，我不太看得懂。”
沈烨没说话，翻开笔记本第一页，上面的字说是鬼画符又能找出规矩，但就是辨别不出是什么字。
这时，床边手机响了，沈烨侧头瞥了眼，是自己的手机后，单手拿过手机，一边看笔记本一边接电话：“什么事？”
“终于肯接我电话了，记忆恢复就玩消失，你现在在哪？京都吗？”宋书恒声音轻快，言语间像是在抱怨和试探。
沈烨不明所以：“你有事直接说。”眸光注视着笔记本，逐字逐句地看，越看，越觉得这文字在哪里见过，但6一时想不起来。
“我没事，荣家有事，荣老找我两次了，给你发消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你失忆也就算了，现在恢复了，你不去看看吗？听说荣老的孙子带回来一个女人，跟南家那小子搞在一起了。
荣家要乱套了。”
荣家？沈烨想起来了，她在荣家的收藏阁里，看到过这样文字的一本书，当时荣辉还沾沾自喜说是全天下仅此一本的存在。
“你认识这上面写了什么？”
太过专注，突然的声音让沈烨猛地抬头，撞入一双浅褐色的瞳孔中，温柔如水，像藏着月光一样，定定地看了几秒，没注意到顾栖冶此刻离自己只有两拳的距离，彼此呼吸几乎都交织在一起。
手机那边，宋书恒听到顾栖冶的声音，脸色瞬变，从沙发上弹坐起来，沉声质问：“我怎么听到了男人的声音？不要告诉我是顾栖冶。”
“没别的事我挂了，在忙。”
不等宋书恒回应，沈烨直接挂了电话，抬手把笔记本拍在顾栖冶身上，顺势推开：“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顾栖冶捂嘴轻咳一声，低眸掩饰着尴尬，余光有意无意扫过手机：“对不起，我以为你认识，所以没注意。”
沈烨不疑有他，合上笔记本：“不认识，但有线索了。”
顾栖冶一愣，眼神微微上抬，露出一丝惊讶的光芒：“这么快？”
沈烨轻按眼角：“荣家有一本书上的文字跟这个是一样的，应该对你有帮助。”
“荣家？”顾栖冶没听说过自家老爷子跟荣家还有特别的联系，怎么会？
沈烨见他这样以为是觉得不好拿，淡淡道：“你放心，那本书借来看看还是可以的，你安排一下最早的飞机票。”
顾栖冶：“你还是先养伤吧，书不急。”
沈烨蹙了蹙眉：“你不是想立刻知道关于你爷爷的事情吗？”
“现在不急了。”顾栖冶说完，怕沈烨继续问，忙说：“你还没吃饭，我去给你做一点，等等就好。”
转身抱着笔记本就走出去。
沈烨坐在床上，望着远去的背影，感觉到了一丝疲惫，重新躺下，脑壳昏昏沉沉，不知不觉间再次昏睡。
院子侧边的厨房里，顾栖冶手里切着菜，脑中不停思考荣家跟顾家的关系。
按照以前，顾家跟荣家可以说是平起平坐，后顾家没落，荣家一直蒸蒸日上，现如今在京都的地位，其余几个京都老派家族都不能比拟。
荣家怎么会有关于这么小众文字的书？太巧了吧？
是自己漏掉了什么吗？不过现在他更在乎的是，怎么样才能让沈烨不把自己赶走。
半晌，他做好饭回到房间，就见沈烨已经陷入沉睡，眼下乌青肉眼可见，不知道是多久没睡个好觉了。
停留了一会儿，顾栖冶把饭菜放在桌上盖好，转身重新走到院子里，继续清扫。
凌晨时分，沈烨这一觉睡得格外沉，朦胧间睁开眼，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声音，坐起身，看着静悄悄的屋子，沉默几秒，掀开被子要下床。
脚还没沾地，就看到顾栖冶躺在地上，睡姿规整，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眼眸紧闭，眉头却隐隐皱在一起，像是在做噩梦，置身痛苦中无法自拔。
沈烨低眸凝视，嘴角微微张，呼吸清浅，两手攥紧身侧被褥，失忆那段时间，顾栖冶好像也是这么躺在床下的。
猫窝里，小三花伸了个懒腰，注意到沈烨醒了，蹭地站起来要叫。
沈烨一记冷眼看过去，三花轻唔一声，重新缩了回去。
回看顾栖冶，见他没醒，沈烨揉了揉眼睛，从侧面下床，忍着疼，走到桌前端起放冷的水一饮而尽，可还是觉得肚子里空落落的。
“你醒了，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热一下饭菜，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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